男人的哭聲雖被毛巾掩蓋去一些,可壓抑之下反而更令人揪心。
許英蘭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推他,“老孟,你……你這是幹啥?”
任世泉愣怔片刻,拖著座椅挪到孟慶祝旁邊,胳膊搭上他肩膀,由衷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慶祝心裏委屈,就讓他哭吧。”
這句話就像打開了男人情緒的閘門,孟慶祝的肩膀開始劇烈抖動,像孩子一樣嗚嗚地哭起來。
他是家裏的頂梁柱,一直以來從未以軟弱示人,或許是酒精麻痹了神經,讓情緒疏於管理,此時才泄漏無遺。
孟春景從未看到過爸爸這樣,驚詫之餘隻覺得心疼,她知道爸爸之所以情緒失控,必定是因為姐姐,她又何嚐不為姐姐難過,怕姐姐放棄考試,也怕姐姐的努力付諸東流。
孟春景也忍不住抽泣起來。
“這……你怎麼也哭上了?”看到她哭,許英蘭更加沒了主張,左右勸不住,無奈歎了口氣,幾分歉意地對任世泉說,“本來是想好好請您吃頓飯的,這下……反而讓您看笑話。”
“別這麼說,這兒沒外人。”任世泉拍著孟慶祝的肩,“說起來,那件事我也有責任,如果一開始就堅決些把廖勇攆走,興許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這事跟您有啥關係?”許英蘭連連搖頭,“於情於理,您都盡了本分。再說廖勇逃跑後,要不是平生,警察根本不會這麼快就抓住他……您家對我家隻有恩情和幫助。”
“你言重了。是廖勇多行不義,即使不是平生,他遲早也會落網。”
“得他落網得多久?廖勇跑到那麼偏遠的地方,連警察都說若不知道他的行蹤,想要抓住他簡直難於登天,再說換作別人,就算知道廖勇的下落,誰願意蹚這個渾水?誰願意惹他這號人?也隻有平生……”
她的話讓任世泉陷入沉吟,緩緩抬眸,看向任平生,目光閃爍不定,“怎麼就這麼巧,天大地大,偏偏就讓平生遇見了。”
任平生無視他的目光,垂下眼簾,“天意吧。”他說。
孟春景不相信這種玄之又玄的話竟會從他嘴裏說出,她看著他,一時愣住。
孟慶祝也在這時停止了嗚咽,開始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
“天意……”他念叨了許多遍,到後來每個字音都黏膩在唇齒間,很難分辨清楚。
這頓飯持續到晚上八點,孟慶祝醉得厲害,客人還沒走,他就已經睡著了。
許英蘭和孟春景一起把任家父子送下樓。
“任經理,實在對不住,招待不周,慶祝喝多了,讓您心情也跟著不好……”許英蘭歉意道。
“我和慶祝認識這麼多年,他什麼性子我很清楚,就不要說外道話了。”
“那……那王天保的傷……”
“你放心,到家我就給我大哥打電話,明天第一時間答複你們。”
“謝謝,實在太感謝了!”許英蘭拭去眼角的淚,“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總給您添麻煩,可又沒法不仰仗您的幫助……”
“你這又說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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