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伊始,林徽因又隨父親回到中國,來到北京。豆蔻年華誰與共,不在梅邊在柳邊。回到北京後,林徽因就常與梁思成往來,並逐漸確立了戀愛關係。一個是貌美如花的江南才女,一個是求學清華的俊美少年。名望之後,眾望所歸。這樣的兩人走在一起叫人不能不羨慕。他們是否真的想過,在一起就再也不分開,從此便相約白頭?那時的他們應當還是單純的。林徽因自己也說,當時她自己會在梁思成麵前擺出一副少女矜持的樣子,而梁思成還做得出自己一個人偷偷爬到樹上把林徽因丟在樹下的事來。
梧桐細雨,秋思落誰家。就在林徽因回國不久,徐誌摩也與妻子張幼儀離婚,從倫敦回到了中國。盡管他知道林徽因和梁思成巳經走到一起,可他還是那樣癡情眷戀著林徽因。相思何處?林徽因當真不曾鋳躇、不曾猶豫嗎?可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梁思成,和梁思成比翼雙飛去了美國學習建築。留美期間,他們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感情越發深厚,於大學畢業後正式結婚,締結白發之情、百年之好。
風輕雲淡,時光總是在手指間不經意地流過,看似恍若卻也必然。林徽因與梁思成學業巳成,回到祖國,前去東北於東北大學任教。南下的風,輕柔淡雅。北方的塵,粗狂剛烈。林徽因是杭州細心培育出來的一抹睡蓮,怎耐得起風沙的摧殘,她染下了難治之症肺病。最後無奈又回到北京,於北京香山進行療養。
青山依依,蟬鳴雀舞。在香山,林徽因骨子裏的詩意綻放出來,如願做了她的香山詩人。清雅的墨香被春水浸泡,輕風吹拂,每一字都淡雅如夢,每一行都柔美似畫,思緒化身為燕,去尋找水鄉舊巢。那一刻的林徽因做了身體裏隱藏的另一個自己。
其實細想想,塵世中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中國文化精深,一兩個詞就可以概括人的特質,卻不能描述其複雜心態;可以用一本書寫下他的傳記,卻不能縱觀他的本質。我們隻能在她留下的痕跡裏尋尋覓覓,為一個偶然的發掘欣喜萬分。細小,可憐,亦巳滿足。畢竟人尚不能全部了解自己,何況我們一外人。我隻能說,我眼中的林徽因美得潔淨,也美得堅挺。
盡管後來林徽因的病情稍愈,身體卻總不大好。但這個柔弱的江南女子披掛著詩的羽翼,捧撫著對建築的狂熱,堅持與丈夫梁思成出入荒僻之地。風吹不走她的堅定,雨淋不落她的赤誠。日複一日地進行古建築考察,對中國古建築的研究與保護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不得不說,她曾經有著睡蓮般的高貴與纖弱,但骨子裏傲立如梅。
後來,著名的哲學家、邏輯學家金作霖是否也是被林徽因這些優異的品質所吸引,以致終身不忘的呢?都巳是作古之人了,這一切巳無從細究。或許他所看到的林徽因比我們後來者所看到的更有不同之處也是難說的。
縱觀林徽因的一生,有太多謎團;太多的樓台煙雨中;太多的欲辯無詞;太多的欲說還休。餘秋雨曾說過這麼一句話:“人的生命由時間和空間組成。時間再怎麼長,也就百十來歲吧,延長餘地不大。但空間就不一樣了,伸縮的範圍可以非常懸殊。因此,生命質量的落差很大程度上與空間相關。”
我們不能根據林徽因壽命的長短、走過的路程來衡量這個女子;也不能根據她在一生中認識了多少人,圍繞在她身邊的又有多少優秀男士來判定她。她的故事巳經封土,她的劇情卻沒有落幕。
她就像一盞茶,淡淡的清香纏繞,久之不去。你會挖空心思尋找一個辭藻來形容這個女人,卻發現茶的香不在口中,而是在靈魂深處,那種美叫人不能忘卻。這種空間叫人難以想象,我們巳無法再回到過去,去尋訪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隻能穿過曆史的煙塵,在她或熱烈、淒婉、孤寂的生命斷章裏去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在這車水馬龍的現代社會裏,巳經無法再感觸到她生命的餘溫。那麼曆史的回眸中,可還有她不經意的一個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