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車裏,找了好一會兒,才在堆滿垃圾的駕駛室裏,找到那枚護身符。
單身青年的駕駛室,那種肮髒可想而知,落滿灰塵是基礎、食物殘渣是點綴、還得配上幾隻臭襪子和許多飲料瓶。
然而,在如此肮髒的環境中“生存”了大半年,香囊上愣是沒留下一點汙漬,嶄新如昨。
我小心翼翼用雙手捧著,想要掛在倒車鏡上,想了想,趕緊將駕駛室打掃一新,這才恭敬掛上,開車回家。
每一次跑長途回來,必須要和朋友聚一聚,先喝酒、後打牌,哄鬧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家睡覺。
雖然車是自己的,但跑運輸必須掛靠公司,所以朋友都是貨車司機,晚上酒一喝多,免不了吹牛,以前無非就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兒、看到怎麼樣的美女諸如此類,今天,我可有的吹,於是加油添醋、口沫橫飛的將路上遭遇說了一遍。
“吹牛、肯定是吹牛,你小子故事看多了。”王森醉眼迷離的道。
“騙人的,全家是狗。”我毫不猶豫賭咒發誓。
轉念又想到“那條大黃狗”,立馬改口道:“騙人的,全家是豬。”
“我是不信,你們誰信?”
朋友們哈哈大笑,都說我被自己的臭腳熏壞了腦殼。
信不信的隨你們,反正我也沒損失。
心裏這麼想,我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之後隨便喝了點,找借口回家了。
躺在床上隻見明月在天,黑雲過處,月光忽明忽暗,正是夜黑天高想睡覺、忽覺尿泡憋要爆。
“一路無尿感,非得讓我帶回來。”我嘴裏嘟囔著,去上廁所。
我之前說過,家在城鄉結合部,所以蓋了一棟“大別墅”,我的房間在一樓,廁所正對馬路。
進了廁所,正打算“辦事兒”,就聽停在馬路上的卡車,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今天酒沒喝多,我心知招了賊,立馬抄起馬桶拔子,衝了出去,隻見一個人,瘋狂踩著二八大杠,已經跑出幾十米外。
由於天黑,郊區也沒燈,看不清小偷模樣,而車門已被撬開。
我並不是很擔心,因為除了車子值錢,裏麵沒啥值錢的物件,但還是坐進車裏,四處踅摸一番。
這一找,可壞事兒了,隻見倒車鏡上空空蕩蕩,我的護身符沒了。
這個賊,必定是吃喝那撥人裏的一個。
想到這兒,我抬手給自己一個嘴巴,沒事誰讓你吹牛,招賊了吧?寶貝沒了吧?
先是氣,接著我又想,護身符既是靈寶器物,就這麼隨便讓人拿了,對我肯定會有影響。
想到這兒,我不顧老爸早已就寢,回房裏打了電話
“你啊,唉……”老爸長歎口氣道:“過來吧。”
我心知麻煩大了,如霜打茄子,耷拉著腦袋開車去了山腳下,見到老爸,他遞給我一個木碗道:“你出車那天,師父就給了我這個,說你會用到,肯定是為這事兒了。”
我暗中駭然,啥也不敢說,恭敬接過木碗道:“這件寶器,有沒有什麼說法?”
“師父說,這叫小寶碗。”
“小寶,這名字一聽就覺得特別神奇。”
我正自感歎,就聽老爸道:“你別在那神奇了,小寶是狗名,這是小寶的食盆。”
我有點狼狽,趕緊抱著“小寶碗”返回車裏,然而木碗沒法掛,隻能擺在排擋杆後麵的空擋,再回去睡覺,一夜到天明。
還有一天除夕,我打算去市裏辦點年貨,剛出門,就看見王森瞪著一對熊貓眼,麵色蠟黃的靠在車頭上。
我心中了然道:“說不信的是你,做賊的也是你。”
“我本來半信半疑,但是,現在我信了。”
“為啥?”
王森開始脫上衣。
“你、什麼意思?這大冷天的……”
我話沒說完,他已經把三件衣服扣子全部解開,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這、這……居然全是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