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老爸的勢力
我嚇得整個人死死貼著沙發靠背,一動不敢動,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
這紙人啥也不幹,就是磕頭,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發毛,我實在忍不住,鼓足勇氣大喊一聲:“你到底什麼意思?擱我家裏裝神弄鬼的。”說罷,狠狠踹出一腳。
踹中紙人,就聽“唰”一聲輕響,紙人忽然化作一片白霧,消失不見了,而我整條腿猶如被寒冰包裹,凍得血液都要凝固。
渾身一陣激靈,我猛地睜開眼,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隻見電視裏,數十個猛漢,正在擂台上瘋狂互毆,我揉了揉略微酸脹的雙眼,難道,剛才是夢境?
所有人都會做夢,夢中隻能“自己看著自己”,無法幹預,可,如果剛才我是在做夢,為什麼意識如此清晰?甚至可以控製自己的行為?
我越想越覺得恐怖,身上一陣陣過雞皮疙瘩,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老媽哼著《紅燈記》,走進院裏。
她肯定贏錢了。
“你怎麼還沒睡?”進屋見我坐在沙發上,老媽問道。
老媽18歲認識老爸,兩人談了三年戀愛後結婚生子,之後老媽一人操持家務,她是個特別樂天派的性格,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打小麻將贏錢,因為她覺得這是“智力超群”的象征。
“媽,老爸在廟裏待了這些年,你有沒有學到些本領?”
“我可背不了佛經,太複雜了,你媽雖然聰明,但吃虧在文化水平不高。”
“這塊驚堂木,老爸為什麼放在家裏?”我將木頭輕輕擺在桌上。
“這些老物件,都是你奶奶留在家裏的,和你爸沒關係。”
按規矩,從初一到初七奶奶不見家人,所以我們都是初七後去“水月庵”看她老人家。
看樣子,老媽確實不懂這些器物,否則絕不可能任由我拿在手裏。
所以遇到怪事,和她說了也沒用,我隻能回房睡覺,也不敢關燈,總是覺得背後發毛,一夜沒睡踏實,直到天亮,剛迷迷糊糊睡了會兒,老媽喊我起來接電話。
“中午我在‘利德瀾’定的包廂,你得過來。”
“大猩猩”在電話那頭喊的山響。
“大猩猩”本名吳安道,是我小學、初中同學,因為身材強壯、雙臂過長,所以有了這麼一個形象的外號。
他也是職高畢業,但家裏有點關係,進了某單位開小車,過著撐不死餓不著的日子。
而“利德瀾”是檔次最高的海鮮酒家,按當時人均收入不足三百的標準,裏麵一頓飯,起碼上千起。
我道:“行啊,這是要晉升了?”
“我這種文化程度,這輩子就和晉升絕緣了,實話告訴你,我找到女朋友了,今天是請女方和她朋友吃飯,我這邊也不能慫啊,總得找幾個人撐場麵。”
“那是好事,恭喜你了。”掛了電話,我也挺高興,吳安道因為身材“特殊”,十二年求學路就沒談過戀愛,生平第一次追女成功,必須大操大辦。
我特意換了身登喜路的羽絨衫,坐上開往市區的通勤車,前去赴宴。
酒店在市中心一處十字路口的西邊,大冷的天,迎賓小姐都是身著橘紅色旗袍,個個身材挺拔、年輕漂亮,酒店裏裝修的那叫一個金碧輝煌,入口處兩片區域,擺放的全是展示水產品的玻璃櫃。
那時候物流並不發達,基本海鮮品類不多,多是淡水魚類,我正好看到吳安道,和一個背影高挑的姑娘,在點“湖鮮”。
姑娘著一身深藍色的羽絨衫、穿踩蹬褲、腳上套著一雙當時很流行的鬆糕鞋,目測身高至少有1米7。
行啊,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上前一拍他肩膀道:“老吳,給你拜年……”
話音未落,就見他身邊的姑娘轉過身來,赫然便是“雪白麵孔塗紅圈”的紙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