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去找張校長的同時,黃瓊卉卻在校園裏徘徊。
這位身穿水藍色連衣裙的女孩,有一張麵容姣好的臉,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薄薄的紅唇如玫瑰花瓣般嬌豔欲滴,嘴角微微上翹。她那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臉蛋微微透著淡紅,皮膚嬌嫩,泛著年輕的光澤——黃瓊卉最滿意自己的皮膚了,妹妹的皮膚雖然和她一般無二,但是妹妹皮膚的光澤度不夠。
黃瓊卉站在那裏,清純脫俗、裙角微揚,她純純的,嫩嫩的,仿佛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
校園裏三三兩兩走過的都是學生和老師,他們行色匆匆,可見他們的忙碌。黃瓊卉一個人漫無目的,心裏失落。她的心情如李清照的詞中描述的那般“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黃瓊卉上不上這學其實無所謂,可是妹妹已經入學了,黃瓊卉不願與妹妹分開,這麼一想,她心中更是煩亂無比。
她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禮堂附近,看見許多學生與家長在禮堂門口進進出出——他們都是來報名的。有一個女孩從操場邊的水泥路上走過來,她正一邊走一邊大聲地抱怨著什麼。
這個女孩引起了黃瓊卉的注意,事實上,她也引起了那些學生與家長的注意。
女孩的長相在美女中,算是中上等,隻是她的眼神看什麼都是不屑一顧的,這使她的臉部線條顯得有些生硬,讓人覺得她不夠秀美。她的上身穿著一件only的白色T恤,脖子上掛著一條別致的純金項鏈,看上去價格不菲;她的下身同樣穿著一條only的七分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十個腳趾頭都塗著鮮豔的紅色指甲油。
女孩塗著粉紅唇彩的嘴巴仍在說個不停,她說:“什麼破地方?連車也開不進來!我的腳走得酸死啦!”
跟在女孩身後的是她的父母。她的父親穿著亞曼尼的西服,母親的手上挎著lv的包。
女孩的母親鄧敏笑著對女兒說:“韻兒,禮堂就快到了,再辛苦一下吧!”
女孩——劉韻兒伸出一隻白白地胳膊,向母親撒嬌說:“媽,你拉著我嘛!”
黃瓊卉瞧見,劉韻兒的手腕上戴著一條蒂芙尼鑲鑽手鏈,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著耀眼的亮光。
鄧敏便拉著女兒,他們一起走到禮堂門口。
劉韻兒見報名的人多,眉頭一皺,說:“怎麼這麼多人?擠死了!”
父親劉龍說:“是有點擠,早知道我們應該昨天來的!”
劉韻兒打量著四周,嫌惡地說:“這個學校怎麼這麼小?真是破學校,爛學校!”
劉龍說:“韻兒,學校小是小,不過它的聲譽並不小!”
然後,他們一家三口走進禮堂裏去報名,黃瓊卉便看不到他們了。
黃瓊卉聽出劉韻兒一家人好像是南京口音,她暗想:這個女孩可能還是我的老鄉呢!
她這樣想著,繼續在校園裏轉悠。然後,她來到了一個花壇旁邊。
前方開來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嘀嘀嘀嘀”響了好幾聲,黃瓊卉知道這響聲是故意提醒她讓開的,便立即站到一邊,好讓汽車開過去。汽車從黃瓊卉身邊緩緩開過去,黃瓊卉正詫異它為什麼不疾馳而去,這時,車窗裏探出一個人的臉,朝著黃瓊卉笑了笑。
黃瓊卉更是詫異不已,她盯著那個人目不轉睛,她不明白車裏的人為什麼對她笑。她覺得這個人不對勁,臉不對勁、頭發不對勁、眼睛更是不對勁!那個人見黃瓊卉總看著自己,笑容越發燦爛,竟讓司機停下車,向黃瓊卉打招呼說:“哈羅!”
黃瓊卉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那個人是外國人!黃瓊卉從沒見過外國人,見外國人對自己打招呼,頓時手足無措。更讓她緊張的是,外國人居然下了車,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說:“你好!”黃瓊卉半天才反應過來,想著自己要不要跟這個陌生的外國人說話。
關鍵時刻,車裏又下來一位穿著不奢華但很考究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看著黃瓊卉問:“小姑娘,你是哪個班的?這是我女婿,他認為司機在你後麵按喇叭不禮貌,所以想向你致歉。”
黃瓊卉忙說:“不用了,不用了!”
中年女人又對黃瓊卉說:“你是今年剛入學的女生吧?”
黃瓊卉含糊地點點頭。中年女人望著黃瓊卉頷首說:“真是個靦腆的小姑娘。看來這屆招的學生素質不錯,外形也比往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