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天氣開始轉暖,紫微山巔卻迎來開春第一場大雪。
南宮儀自己在床邊生了小火爐,爐上咕嘟咕嘟煨著茶,此刻他正用大棉被蓋著腿,手裏捧著一大杯茶吸溜吸溜地喝著。
陸離出走一個月了,走前傳了南宮儀《太上玄真訣》,並給了一張修煉總綱,讓南宮儀自己看著修煉。
按總綱所說,當基本吐納有紮實根底後方可修煉真訣,至於什麼叫“根底紮實”,究竟該多紮實卻沒有細說。聽褚廣通說,一般弟子吐納三年後身體才能承受得起真訣運轉。
南宮儀最近有些鬱悶,他深知自己不如其他弟子聰明,為了早日修習《太上玄真訣》,給師父和師兄一個驚喜,他日夜加緊行功,隻是最近半個月卻沒有感到體內真氣有半點增多,偏偏那菩提淨心訣也遇到了瓶頸。
南宮儀放下杯子,從懷裏掏出玄真訣修煉總綱,從頭到尾又讀了一遍,仍然毫無頭緒。無奈間他隻好翻身滾進被窩裏,準備先睡個午覺。
心中有事,南宮儀遲遲沒有睡意,心有不甘地一遍遍在腦子裏過著玄真訣內容,不知過了多久,才朦朦朧朧將要睡去。
忽然,一股真氣從氣海裏脫出,在體內走了個奇怪的路徑,南宮儀頓時打個機靈,翻身坐起。“奇怪,這不是我平日行功的法子。”心裏嘀咕著,南宮儀調動真氣緩緩運轉,發現沒什麼異樣,正要躺下再睡,心中猛然一驚,剛剛那道真氣不就是按玄真訣第一重所述運轉的嗎?
片刻後南宮儀終於懂了,原來似睡非睡間他竟無意識地按照剛才腦中所想修煉。難道自己已經可以修煉玄真訣了?想到這裏,南宮儀嗤地一笑,搖搖頭接著躺下繼續睡覺了。
下午學了幾個時辰煉丹,南宮儀和平日一樣又毀了幾樣靈材,惹得清鼎道人大為不滿,嘴上說了他幾句,南宮儀更加悶悶不樂。
用過晚飯,南宮儀回到屋裏開始打坐,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好,始終進入不了平日的狀態,他心中更是煩躁,換著練起了菩提淨心訣。心訣的修煉倒是和前段日子一樣,在要緊檔口總是感覺差了一點後勁,南宮儀連試幾次都毫無進境,一怒之下連心訣也不練了,坐在床上生著悶氣。
坐了一會兒,南宮儀想起今天中午的事,心想反正左練右練都沒有效果,不如瞧瞧這太上玄真訣是如何個奧妙法,何以讓常人的身體無法承受。
心念至此,南宮儀重新盤膝坐好,心中將第一重心法細細過了一遍,旋即閉眼運功。一股真氣從氣海裏湧出,隨著南宮儀心念在體內繞來繞去,初時還算正常,到得後來越遊越快,最後直如一頭發狂的野獸般奔騰不止,同時體外一股純淨至極的氣息不斷被吸納進來,不到半個時辰,南宮儀已滿頭大汗,他強忍著完整修煉了一次,隻覺渾身疲乏不堪,就像剛剛練了數次體術一般。
南宮儀喘了口氣,趕忙運起淨心訣,體力才一點一滴恢複,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疲乏之感才得以消除。南宮下床走了幾步,感覺身體沒有異樣,又思索起剛剛修煉的過程,似乎方才確實負擔頗重,但也不至於負擔不起。
難道自己的根底真的足以修煉玄真訣?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南宮儀又一次盤膝坐好,依著口訣修煉起來,這一次的感覺和上次一樣頗為辛苦,隻是有了上次經驗,修煉之時就快了一些。
第二日早上練完體術,南宮儀和寧小佳、青兒到青辭閣跟著清雲學符籙。青兒進境甚速,已學到初級鎮鬼符,寧小佳則因為考核不良被迫從頭學起,南宮儀進境頗緩,在辟邪符上已經卡了一月有餘。
私底下寧小佳對清雲頗有怨言,認為他古板苛刻,不識英才,可是有了教訓在先,自己性子不得不大為收斂,一早上下來符籙畫得有板有眼。南宮儀居然也畫得頗為順利,靈力灌注完之後一張辟邪符也大功告成,清雲打趣他說以後他即使不在太玄宗修煉,也可以在城裏給大戶人家畫鎮宅符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