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進宮(1 / 3)

“就是她?陳湯就是為了她不惜放棄與長公主的婚約,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甚至不惜和魏君晨斷情絕意?”一個低沉的女聲響起,陌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詫異與隱隱的憤怒。

朦朧中,感覺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錦被,空氣中飄滿淡淡的陽光香氣。我努力的嚐試著睜開眼睛,卻無力。渾身仿佛被什麼定住了似的,絲毫動彈不得。

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記憶迅速回轉,我以紅英的身份逃出了將軍府,然後去城門找莫纖塵,卻在剛剛見到他時被一股奇異的香味迷暈……

是誰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將我弄到這裏?他或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剛才聽到的聲音,似乎提到了陳湯和魏君晨,對於他們,敢直呼其名的沒有幾個人,她是誰?那聲音中仿佛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高傲,似是在昭示,她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一束陰影擋住了燭光昏黃的光線,那個女聲再次響起。明明就站在我的床頭,距離如此之近,卻聽不出任何語氣,任何感情。

“回皇後娘娘,至少還要一個時辰,她中了劇毒,身體虛弱,時間應該會更久一些。”一個有些蒼白的男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皇後娘娘?這個女人是皇後?是漢元帝劉奭的皇後王政君?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在皇宮?

可是,如果她是皇後,為什麼要抓我進宮?

“下去吧。離開太久,魏君晨恐怕會懷疑……”似是盯著我看了許久,她終於開口,聲音中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魏君晨會懷疑?那個男人,是魏君晨的手下……

“是。”輕聲應著,低低的房門撞擊聲後,房內竟瞬間消逝了他的氣息。

那個蒼白的聲音……甘延壽!

眼前浮現出一張略顯蒼白的病懨懨的臉,甘延壽。和他接觸並不算多,雖然對他印象不太好,卻不曾想過,他竟是皇後安插在魏君晨身邊的人……

魏君晨的權勢,他的功高蓋主,終究是皇室的心頭大患吧。隻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甘延壽會不會對他不利?

那時,我隻一心想著甘延壽會不會傷害魏君晨,卻忽略了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甚至連魏君晨都沒能看出新娘被掉包,他又怎麼會知道,出嫁的不是我,而去城門處設計埋伏……

“去侯府請關內侯入宮,就說哀家有一份厚禮送給他……”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一抹危險陰鬱的眼神停留在了我的臉上,皇後幽幽開口,透著琢磨不透的冷冷笑意。

意識模糊中,她的身後驟然出現一個黑衣男人,單膝跪地,沒有說話,瞬間不見了。

她為什麼會要陳湯進宮?她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現在,侯府中,一定是一片喜氣洋洋吧。紅英已經代替我,嫁給了陳湯,許諾了一世的幸福。

“你真的很像她,不過,可惜了……”冰冷光滑的手指拂過我臉頰上的傷疤,她冷冷開口,聲音中竟有一絲毫不掩飾的戲謔。

她?是誰?和任飄零長相相似的女人……

“如果你是她的轉世,不要怪我,隻能說明這是你的命,兩次死在我的手上……不過,這一次,我會要你死得有價值一些……”繼續說著,她聲音中的那絲戲謔變成了陰冷狠戾,手指亦冷的徹骨。

掙紮著,我努力的想要恢複意識,額頭滲出了層層冷汗,卻依舊絲毫不能動彈。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我要弄明白,不能就這樣,任人擺布……

“你是第一個住進將軍府的女人,從來沒有過,魏君晨對一個女人如此在乎。而陳湯,竟然為了你甘願放棄關內侯的地位,甚至和魏君晨決裂……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這場戲的主角還沒到,一切才剛剛開始……”似是已經知道我聽到了她的話,她用絲帕替我拭著額頭的薄汗,緩緩說著。

她真的想要除掉魏君晨……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駕到。”一個細細的男聲飄進房內,打斷了她的喃喃自語。皇上,漢元帝劉奭,來了……

冰冷的手指離開我的臉頰,她緩緩起身,一抹金黃色的身影走出了房間。

“你留下來守在這裏,任何人接近,格殺勿論。”冷冷說完,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聽不到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漸漸恢複知覺,我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微微喘著氣。

眼睛漸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我打量著房內的一切。不大的房間布置的溫馨舒適,雪白色的紗帳,精致的梳妝台,翠綠的盆景花束,古樸的書桌。一切東西整潔幹淨卻隱隱透著一股清冷和孤寂。

一陣清冷的風吹過,白色的紗帳隨風起舞,似是在回憶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傾城紅顏……

定定的看著門外的黑色身影,我輕輕起床,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一絲聲音,走到了門旁。通過我剛剛的觀察,守在這間房外的,隻有這一個人。她肯定不知道,我會功夫,否則不會隻派一個人來看守我……

屏住氣息站在門後,我掏出了放在短靴內的短刀“弑君”,心跳如鼓。

為了方便逃走,我換下了平時穿慣的絲緞軟鞋,換上了要紅英帶到將軍府的短靴。這種短靴,是用動物的毛皮做成的,不僅暖和,走長時間山路也不會覺得腳痛。現在想想,如果不是將弑君放到鞋中,早就被皇後拿走了吧。

“救命啊……”壓低聲音,我驚恐的低吼著。既然她說過不會輕易要我死,隻要我還有一絲利用價值,她就會全力保護我。

話音未落,門外黑色的影子瞬間閃進了房內,看不到他的模樣,隻看到一頭墨黑的長發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