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禦劍山莊,武魔仙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隻覺似乎置身於火爐之中,身上無處不冒著黑色粘稠汗液,汗液貼於肌膚之上,說不出的難受。
隻有胸口那塊漆黑的刻著“武魔仙”的鐵塊不知何時鬼使神差的出現,傳給他絲絲清涼,讓他不至於走火入魔。
武魔仙躺在地上,耳聽樹林裏蟲鳴鳥叫,眼看山坡上繁華盛開。倦意來襲,沉沉睡去。
等他醒來,已是月明星稀。先前的疲倦一去不複返,感覺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他拔出長劍,內力賦予其上,對著十丈遠的那顆大樹隨手一揮。武魔仙走到大樹跟前,樹幹之上,一條細微的刀痕引入眼簾,若不是眼尖,根本無法看到。
他順手一推,大樹轟然倒地。看著平整的刀口,武魔仙目瞪口呆,他未成想到,一覺醒來,內力竟然如此深厚。
歡呼雀躍之後,他跳進川流的溪水,洗淨所有的汙垢。幻想後天將在薛妍麵前大展神威,不禁傻傻一笑。
一條三尺來長的草魚慢悠悠的遊過身旁,他伸手一抓,一招孩童鬥毆時所用的“仙人摘桃”,準確無比的抓住草魚頭部。大魚蹦躂幾下便不在動彈。它知道,今夜在劫難逃,死無全屍,即將成為武魔仙果腹的食物。
“伏魔廟”裏,如來佛前,升起嫋嫋炊煙,兩個枝丫支起一張彎弓,彎弓之上搭著一柄長劍,長劍穿著一條三尺來長的草魚。草魚被烤得金黃,陣陣魚香飄香十裏。
武魔仙的養母是縣裏有名的廚師,年輕時更是誠信商行的第一主廚。從小耳濡目染之下,武魔仙的廚藝也值得稱讚。
光看這烤魚便可見一般。此時此景,真可謂:
鮮魚拾淨上鐵劍,
擺上碳火烤兩麵。
油鹽薑椒層層抹,
香氣撲鼻欲滴涎,
熱騰滾燙擺上架
伸出雙箸無人謙。
正聚精會神烤魚的武魔仙沒有發現,一老一少正悄然靠近。少年一襲白衣,幹淨利索,與這破敗的伏魔廟格格不入;老的身軀佝僂,非男非女,與這翩翩少年極不相稱。
“我說大兄弟,誰叫你在這烤魚的,你這味道嚴重影響我睡覺了,為了彌補我的損失,這條烤魚必須送給我”,少年像是從未見過魚居然還有這種吃法,伸手來抓。
武魔仙以材代劍,擋住少年的手,然後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鹽巴、花椒、味精等一應材料,慢慢的均勻的往上麵塗抹。頓時香味一變,從以前的魚香,變成了另一種垂涎欲滴的香味。
“你這是什麼理論,魚香影響你睡覺你便要我這條魚,那是不是你聞了我的魚香,便要陪我一條魚?”,武魔仙此話說得正妙,同樣是聞到魚香,赫然產生了不同的結果。
少年本是無理取鬧,武魔仙這一問,便不知如何作答。但是魚的誘惑著實太大,實在讓人不忍心善罷甘休。
“我暮雲舒想吃你的魚,便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你別不識好歹”,暮雲舒不由得耍橫道。
“我武魔仙想吃你的肉,便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你快割幾塊下來讓我嚐嚐味道”,同樣是以問作答,真是妙到絕處。武魔仙就是這樣,你若好言相求,我會給你幾分薄麵;你若仗勢相欺,我偏不答應。
暮雲舒氣急,他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尋常人家哪會帶有貼身服侍的下人。在平陽縣裏,連薛妍都沒有貼身丫鬟,她可生在全縣最富有的人家。這暮雲舒的身份可見一斑。
情知武魔仙善乘口舌之利,不在與他鬥嘴,“我要向你挑戰”,他決定以武力來解決問題,“若你輸了,就把這條烤魚讓給我;若你贏了,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暮雲舒仔細一想,覺得不對又補充道,“當然,所做之事不得違背狹義道德,不得違背天地良心”。
武魔仙斜眼看了看暮雲舒,見他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雙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澤.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
“不感興趣”,武魔仙見他身體單薄、弱不經風,估計一拳就能結果了他的性命,哪有什麼與他比武的興趣。
“啊,啊....”,暮雲舒從未見過如此不識抬舉之徒,平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受過這門子鳥氣。也不管武魔仙答不答應,揮拳打向武魔仙麵門。
拳來如閃電,夾著呼呼風聲。武魔仙如猿攀山,迅速向後躍。去三米。明白這暮雲舒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武魔仙慢慢地拔出佩劍,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隻見他劍指暮雲舒,膝蓋微曲,突然左腳向後猛力一瞪,身子便飛速向前躍去,眨眼間便到暮雲舒眼前,劍尖刺向其胸口。在這千軍一發之際,暮雲舒從容不迫,右腳向左撤一小步,左手橫劍隔開武魔仙的劍刃,右手一掌直擊他胸口,武魔仙隨即左掌揮出,砰的一聲,兩人皆被對方掌力震開。
一待落地之後,武魔仙瞬間又左腳向後猛力一瞪,手腕一轉,借勢向落地還未站住的暮雲舒眉心,心髒,大腿根部快速連刺三劍。暮雲舒絲毫不亂,他看出武魔仙三劍,攻心髒還是為其目的,其餘兩劍實為虛招。於是,在將倒地之後,右腳順勢往腳下一踩,右手微微拔出佩劍,擋在其胸口,頂住武魔仙的來劍。待其二人卸力停下之後,暮雲舒將來劍往上一揚,淩空後翻,右腳直向武魔仙胸口踢去,武魔仙隻能隨即左手揮出一掌,對上暮雲舒的來腳。又是砰的一聲,二人被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