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聰十九年十月,南宮仁和已將財富大部分轉移出錦京,在錦京的家產已經全部進行了分割,行事更加低調,南宮仁和已經準備將繼任當家的位子傳給南宮瑾軒。然而就在此時,卻發生了一件讓南宮府風雲變色之事。
天聰十九年十月初十,南宮府長子南宮晞曜卻在一夜之間雙目失明。從九月下旬開始南宮晞曜不知怎麼就病倒了,而且一直沒有起色,進入十月份已是臥床休養了,日日好湯好藥地伺候著,可是依然消瘦下去了。
南宮夫人柳承溪看得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的,葉紫尋卻覺得有些蹊蹺,按理來說,南宮晞曜的身子骨向來健朗,武功身手也不錯,怎麼會突然就抱病臥床了呢?葉紫尋暗中查探發現了一些問題,原來是南宮夫人暗中下藥讓南宮晞曜一病不起。
葉紫尋細細尋思就發現了南宮夫人的心思,南宮夫人愛子心切,如今南宮家正是在風口浪尖上,雖說已經把家產盡數分散,可是朝廷依然虎視眈眈,晞曜是長子,自然有責任與義務挺身而出,盡量護住南宮家。南宮夫人早就聽說了沈家的下場還有當今皇上淩厲的手段,不由膽戰心驚,日夜不得安生,出於無奈隻好暗中下藥讓南宮晞曜一病不起,安全拖過這段時日,躲過這場劫難。
豈料,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南宮晞曜雙目失明。南宮夫人得知自己兒子失明時,頓時就暈了過去,大夫診治後醒來便不顧阻攔要去看南宮晞曜。眾人也阻攔不住,也隻能攙扶著去看望南宮晞曜,南宮夫人看見正半坐在塌上的兒子那黯淡的眼睛時,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哽咽著喚道:“晞曜啊,我苦命的兒啊,娘為了你討心挖肺,結果卻害了你,你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了,娘親卻把你害成這樣。”
“娘,我明白的您的心,所以我不敢說您做錯了,可是以後可以請您在為我做事之前問一下我的意見嗎?您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您問過我願意嗎?”南宮晞曜一改往日的精明幹練,滿臉脆弱的一聲聲質問,葉紫尋歎了一口氣,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推出。室內隻剩下擁抱著哭泣的母子。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愛一個人愛得太深,逼得太緊,往往隻會起反作用,以愛之名所做之事卻隻會讓人痛苦。愛,是一種距離,給彼此呼吸的空間;愛是一種放手,給彼此自由飛翔的天空。
南宮瑾軒此時卻神色複雜,那雙冰冷的眼眸中有沉痛有懷念有不甘卻也有不舍。葉紫尋看著那人眼中複雜的神色,知道那人一定是觸景傷情,思起自己的母親了。看著那寂寞而憂傷的背影,葉紫尋忽然有種想要上前給他擁抱與溫暖的衝動,腳步輕輕抬起,剛剛邁出一步。卻見劉藝惜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那擁抱緊得好像要把南宮瑾軒揉進懷裏,南宮瑾軒不拒絕也不回擁。
那緊緊糾纏的身影恰恰倒影在葉紫尋的腳邊,葉紫尋定定地看著地上擁抱的身影,心中一瞬間的疼痛,眼眸裏滑落一滴淚,那淚恰好滴在那兩人的倒影的心髒處。再次抬頭,眼眸裏已經不見絲毫情緒,轉身朝墨軒走去。
隱在不遠處的墨陽卻將那一幕看在眼裏,眼眸中滿是心疼與不忍,但也無可奈何,隻得默默跟在身後。看著葉紫尋進入墨軒後,墨陽從暗處走出,問道:“墨離,我會查清楚此事的。”“太陽,不用查了,南宮家的事務一律不要插手,不要引起南宮瑾軒的注意,以我們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他正麵對抗。”“恩,我知道了。”“好的,你去吧!一切小心!”
七天之後,南宮府書房中,南宮瑾軒看完了梓韌送來的字條,臉色鐵青,雙眸中滿是傷心與沉痛,原來真相竟是如此不堪。隻有一瞬,墨黑的眸子裏再次恢複冰冷,一絲狠光閃過,既然如此何不順水推舟呢?
葉紫尋自打南宮仁和提議分房之後,就更加忙碌了,各種事宜紛至遝來,家產的核算以及切割,還有各種賬本的交割,家產地契的交割,這活從來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若不是葉紫尋前世修習的是經濟類學科,數學功底不錯的話,估計可以直接吐血身亡了。葉紫尋自從接管南宮家內院的財政大權以來,先是徹查以前的賬本,整理成表格,好做參照,然後做了一個暗賬本,暗賬本是葉紫尋用表格與阿拉伯數字記錄的,每一個暗賬本在葉紫尋謄寫為普通賬本之後就銷毀了。葉紫尋每次查賬時都是這樣來整理計算的,否則以南宮家那麼多的繁瑣事情,葉紫尋光是想想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