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當然沒好事,藍非歡被叫進父親書房挨罵。
“你非要在不談公事的家族聚會上製造尷尬,請問是要表達什麼想法?”藍忠秀心平氣和,似法庭上道貌岸然的辨方律師。
嗯,對,他確實是律師。
藍非歡整理一下衣袖,準備正正經經講一段自白。
藍忠秀卻霍地起身,手起拳落,硬是上演一段暴力戲碼。
藍非歡失算了,他以為這次又是一記不痛不癢的耳光,於是沒有躲,豈知父親這一拳打得很重,藍非歡感覺唇角破了,他恨恨地瞪父親垂下的拳頭上那枚沾了點血跡的鑽戒。
“明天你二叔去接你,到藍海來給我簽屬兼並合同。”
藍非歡緊緊咬牙,他能聽到自己磨牙,“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我警告你,明天你要是不來,你旗下那些律師可以一起失業!我藍海不缺那些人!滾!”
藍忠秀說滾,但藍非歡最遠隻能滾回自己房,沒辦法,他也想走,可前門後門都有人守著。
“你爸氣頭上,你怎麼頂嘴呢?來,媽媽看一下,唉!都腫了……”
藍非歡心累無比,沒力氣趕走母親,垂頭喪氣地坐床上讓母親擦藥。
“你皮膚怎麼這麼乾燥?都起皮屑了,不是要你常擦保濕霜嗎?衣服脫了,媽媽給你擦。”
“媽。”藍非歡抓住母親手腕。
“嗯?什麼?那,心裏有什麼不高興,委屈呢,你跟媽媽說。”
委曲啊,你兒子委屈了好久。
藍非歡把母親的手握緊,“媽,我不喜歡女人,我不會娶老婆,你不要指望我了,你再生一個,還是領養一個。”
“說什麼氣話?別亂說!”江秦把手從兒子掌心抽\/出來。
“我認真的,不信,你去問筱希,問我同學,他們全都知道,我在倫敦曾經一次談十五個男朋友。”
“閉嘴!不要亂說!”
看母親一臉驚恐,藍非歡後悔了,果然有些曆史還是銷毀更好,他決定把那自白劃掉,張開手想擁抱母親,改演一段溫馨的母子親情戯。
“是那個姓魏的帶壞你,非歡,你聽媽媽的話,不要再想那個人,那個人心懷不軌,那個人……”
藍非歡僵住,他感到腦子一瞬間的清醒,他受夠了逆鱗總被親人挑起的疼痛。
“我今晚不回來,不用等我。”藍非歡極力克製隨時可能爆發的情緒,平靜地從床頭牆壁櫃摘下一把球星簽名的球棒走出房間,他當年就是用這球棒大鬧藍海。
樓下守門的不是保鏢,隻是傭人,藍非歡拎著武器走來,這些人沒有義務做不擅長的武鬥表演,還是盡責地給大少爺開門讓路。
藍非歡順利坐上車離家,他開著車兜了幾圈,來到一家爵士酒吧,魏如薰常來這酒吧,酒吧的酒保是魏如薰童年好友,藍非歡曾因這酒保打破醋壇子,為了宣誓擁有權而在酒吧和魏如薰擁吻,當然後來他被魏如薰揍了,也讓這繁華都市的茫茫人海裏至少有一人明確知道他倆是戀愛關係。
“你周末來就算了,怎麼一連三天都來?你白天不還要工作不是嗎?你好好睡個覺啊,還有你嘴巴怎麼囘事?腫了哦,你和人打架?你還小哇?”酒保喋喋不休,藍非歡不覺得煩,畢竟他身邊會這麼直接出言關心他的人實在太少,他必須珍惜。
幾杯威士忌下肚,藍非歡比喝酒前更淡定了:“煮個熟雞蛋給我。”明日還是得上班,臉不能腫。
次日。
宏然準時打卡上班,他衝的第一壺咖啡回響極好,沒多久就有人要續杯,於是他再努力磨豆子,謝小柔批準了他的咖啡建議書,給他撥了每月購入咖啡豆的預算,他不需省著用。
藍非歡今天沒有早到,也沒準時到,他遲到,不過他是老板,有什麼關係呢?他剛進公司門就直走會議室,宏然看行事曆得知今天有公司例常周會,公司裏的主幹人物全都已在會議室等候。
藍總進會議室約十分鍾後,宏然收到在會議室裏的謝小柔寄來的私信,要他給藍非歡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