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邦平和阿美像饑渴多日的人見到水源一樣,貪婪地享受著他們的愛情,好像世間再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再沒有什麼更重要的。
阿美開始去偷偷去嗅何邦平的衣服,問他宋姐的事,好在這段時間宋姐沒有來,讓何邦平暫時還沒有為難。
何邦平也注意阿美的電話,怕她再一去就是三天五天見不到人影,也會裝作不經意地問都有什麼人在追她。
幸福與激情也有疲憊的時候,近一個月後,就像陽光終於透進密封的房間,讓房間裏的人發現原來還有陽光,原來陽光是那麼美好,原來還是離不開陽光。
現實在他們生活中重新清晰起來時,考慮的事情便多起來,各自的心思也重起來。
這天何邦平早早醒來再睡不著,就靠在床頭望著尚在熟睡的阿美,看著阿美孩子般毫無防範地睡勢,心裏不斷泛起陣陣慈愛,想起好久沒給兒子打電話了。他知道,這個時間父母都已經起床,兒子從不睡懶覺,此時應該正和爺爺在外麵打球或是做遊戲,於是就到廚房打電話回家。
是何邦平媽媽接的電話,聊了一會,媽媽說馬上三個人要去早市買些菜,最後他又和兒子通了話,何邦平答應一個月後會回家看他們。
打完電話回到臥室時,阿美已經醒了。
“打電話回家?”
“想家了。”
“想兒子了?”
“是啊,不做父母不知父母心。”
“什麼時候讓我做媽媽?”
“你能對我兒子好嗎?”
“我想我能。”
“以前我想一件事,如果不想自己老來太孤單,得再找個老婆,本來想不要孩子,可又一想,如果不要孩子,女人也不一定會對我兒子好,說不定會變態地對我兒子,再說,如果不要孩子,兩個人沒有維係,說散也就散了。
我可不想在生命裏再發生一次這種事。
如果再找個帶孩子的,當然是下下策,太亂了。
所以呢,最好是再找個老婆生個女兒,盡管我更喜歡男孩。因為你要是能生個女兒,我想就應該能對我兒子好,兄妹倆感情也肯定沒說的,但再生個兒子就不一定了……”
“你太自私了,全是想著自己。”
“從父親的角度,我能不想這些嗎?我希望我身邊的每個人都能快快樂樂地生活,這也是我的責任,我想的是能令親人都快樂的最佳方案。”
阿美沒有再說話,坐起來點燃一根煙。她很久不吸煙了,最近這兩天才偶爾會吸一根。
“這些天你一直吃避孕藥吧。”
“我是女人,當然要保護自己。”
“你比我冷靜,我是挺衝動的,真的以為……”何邦平忽然感到心裏不是滋味。“我是太自私了。”
“你真的能娶我,從此隻有我一個女人?”
“這問題可以不用討論了,你在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是因為你還不能肯定自己,所以才會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