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零點三十分,第一列火車馬上進站。
曉炎想過去偷偷看許麗此時的樣子,他想到還從沒偷偷地觀察過一個人,特別是自己感興趣的人,想在背後觀察一個人一定很有趣,她不知你存在,而你卻清楚地知道她的一舉一動,看她在沒你時是什麼樣子。
他斜過身子望向車站廣場的一邊,但看到的隻是比剛才更多的人,送站的接站的和拉接各種生意或者還有一些想混水摸魚的人再就是一些無聊份子。
比如曉炎這樣的人。
曉炎端起杯來像喝熱茶一樣喝著啤酒。
他沒真的去偷看許麗。
但他從各個角度分析許麗此時的心理,還有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忽然有一種想法讓他有些心神不安。
他想如果此時跑過去拉許麗跑掉她會不會答應?
並且這種強烈的願望使他站起身來。
他又坐下了。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這種令人心神不安的感覺反倒讓曉炎不斷提醒自己:一定要遵守遊戲規則。
曉炎又想起此時的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一年前,與他相處了二年多的女友要與父母去國外,曉炎沒有留她,從頭到至尾沒說過一句挽留的話。
女友說,我真的想去國外看看,又真的舍不得你,你最多能等我多長時間?
曉炎不假思索地說,三個月。一個季節。
那天曉炎在機場送行時望著女友一臉的淚水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她上了飛機。
曉炎不知最後能不能留下她,他沒試。
隻是在最後的時候,他望著女友的臉想說不走行嗎?可直到最後還是沒說。
那天曉炎在機場外的一顆樹下等了好久,直到一架飛機淩空而去。
離開那棵樹時曉炎笑著自語道:“結束了。”
曉炎離開這棵大樹時不知道自心底升起的感覺是解脫還是失落,是輕鬆還是悲傷,但他卻能深刻覺知——這段感覺肯定是已經結束了。
曉炎想起兩千多年前世尊離開菩提樹時是證得了佛果的。
現在幾乎正好是一年了。
差不多半年前,也是女友離開差不多半年後,打電話來說還不想回來。
“如果不想等就別等了。”最後她溫柔而善解人意地說。“如果今生做不成夫妻,就做情人吧。如果我能回去,如果我回去時你還不討厭我。”
曉炎前女友在電話裏總笑,也許是因為有幾分尷尬,也許是因為有幾分傷感,也許是因為有幾分戲謔。
這之後他們再也沒有通過電話,但會在通訊軟件上不定時留言和不定時回複。隻是相隔時間越來越久。
曉炎想起和許麗從認識到現在正好兩個星期。
兩年!兩周!這種遊戲時間長了傷身體。
“或許許麗也正回首祈盼著一種違反遊戲規則的事情發生吧!”曉炎想。“不會的,這是現實,不是故事。許麗是個很現實的人,再說,她心裏想什麼隻她自己明白。或者,她自己也不明白。”
曉炎又想,要是她現在從國外回來,最想的還是至少要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就算有人要以分手相挾也不能阻擋。
許麗和常龍剛分開兩周,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呢?盡管他們每天都聯係。
至少小別勝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