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謝婉,也徹底被陳元慶給驚著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讚道:
“元慶,好詩,好詩啊。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是對人生有著這般感悟,便是我都遠遠不及啊。”
“唔……”
旁邊。
李易安也再忍不住了,直接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安姨,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
剛寫好這首詩的麻芳馨剛要顯擺一下呢,哪想到李易安竟然哭了,還哭的這麼傷心,忙上前安撫。
陳元慶與謝婉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儼然。
通過這首詩,李易安明顯想起了她和那位趙大人初見時的場景。
陳元慶不想李易安一直沉浸在這等悲傷裏,笑道:
“婉姨,易安先生,今晚都是自家人,我說句托大的話。其實,人的閱曆,和年紀其實關係不是太大。”
“你們想,一個從小便家破人亡,曆經世事打磨的年輕人,與一個一生都順風順水的老者相比,誰的閱曆更豐富呢?”
“所以,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言語真不好說的太清楚,因為一說清楚就撕破臉,再沒有餘地了。隻能靠自己去感悟!”
“所以,現在混得好的,特別是朝堂上那幫人,要麼是有大關係的,要麼是運氣好,要麼則是悟性超群的。亦或是他們兩者、甚至是三者皆有之。”
“但我們有時候要去想很多,有時候又不能去想很多!必須要掌握好其中的度。”
見李易安此時也被吸引,瞪大了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自己,陳元慶又笑道:
“婉姨,易安先生,很多人隻看到陳元慶現在風光無限,猶如眾星捧月,可又有誰看到我絕望、被人揍的抬不起頭的時候?”
“你們想。當日,我被兵困黑石山,身邊隻剩二百人。而就在一天前,我父親陳麻子,戰死在黑石山東麓,屍骨都是無存,我那時又是什麼心情?”
“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但我真正想開了,徹底放下那些包袱,忽然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嗎!”
“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那些亂七八糟呢!”
“也慶幸我父親給我留下的底子夠紮實,都是些忠心耿耿的老兄弟!沒用多久,我便是順利突圍出來,並且,打下了青州城!一番走下來,這才是走到了今天!”
“所以!”
“我們還是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要往前看,也必須往前看!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裏!易安先生,你覺得呢?”
“這……”
李易安再次瞪大眼睛,看向陳元慶: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將軍,這,這也是您總結的人生哲理嗎?還有,那句火樹銀花不夜天,也是您的詩作吧?”
陳元慶一愣,沒想到這時候李易安還在糾結這個,笑道:
“算是吧。不過,得等易安先生你恢複過來,我才能跟你探討火樹銀花不夜天的事情。”
李易安俏臉頓時微紅,有些羞澀的微微低頭道:
“將軍,您厚愛了。這般百忙之中,還過來給易安解惑。您放心,易安很快便會走出來的,也絕不會耽誤了工作。”
“這就對了嘛。”
陳元慶大笑:
“另外,易安先生,你也不要隻顧著工作,工作畢竟是身外物,你的能力,用在工作上三分之一夠了,有時間,你也要多寫些詩嘛。”
“就是就是。”
謝婉和麻芳馨也在一旁補刀。
李易安俏臉不由更紅,忙舉杯道:
“將軍,婉娘,芳馨,我敬你們一杯,我一定會好好聽取你們的意見的!”
…
最終。
一頓晚宴,大家都喝高了。
看著都醉醺醺、都趴在了桌上的三女,陳元慶卻是犯了大難……
主要現在都子時多了,謝婉早就打發傭人都下去休息了,陳元慶也不可能讓親兵來把三女抱回去,隻能是他親力親為了。
關鍵……
他抱麻芳馨這小丫頭自沒有任何問題,可謝婉和李易安,又該怎麼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