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賜婚聖旨(1 / 2)

“哎,身高果然是硬傷。”麵前的人輕輕一笑,露出了女子的聲音。

東煙擰住眉,想起這些年公子手裏那些來路不明,能以假亂真的人皮麵具……是這人做的?

“你是替公子前往相州奔喪的人?”

女子淺笑著用指尖卷著長發,頂著張陸敬禎的臉,怎麼看都有點奇怪,但她好似並不在意:“什麼去相州奔喪,我本來就在相州啊。”

東煙一時沒回過神來:“什麼……意思?”

公子當時隻說相州那邊不必操心,會有人處理他奔喪之事,但這人是何時去的相州?公子又怎麼知道他要去相州奔喪而提前安排好人?

東煙的腦子有點亂,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公子呢?”

麵前的人掛著陸敬禎的臉,詭異地捏了把女子纖細的嗓音:“我還想問你呢,這都回京了,我到底何時能摘了這張陸首輔的麵具,恢複我陸夫人的身份?”

東煙:“??”

陸……夫人?!

是他想的那個夫人嗎?

等等!

東煙睜大眼睛,這人便是公子說的那個在鄉下上不了台麵的童養媳?

他還以為公子為了不讓先帝賜婚瞎說的,居然真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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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輛馬車徐徐沒入昏暗巷道,最後在一座大宅的偏門停了下來。

偏門悄然打開,一盞幽暗燈籠被人移至馬車跟前,車簾半掀,從馬車上下來一個清瘦書生。不用祝雲意的臉後,陸敬禎眼底那抹溫柔消失了,轉而換上的是滿臉冷峻淩厲。

他穿門而入,深褐色的偏門在暮色裏悄然閉合。

小廝將陸敬禎領至廂房,不多時,外麵傳來急促腳步聲。

青年步履太急,寬大衣袍被夜風吹得呼呼作響。

廂房內燭火微跳,將裏頭身影清晰映上窗欞。

青年快速奔入內,連氣都還沒喘勻便急著問:“陸大人深夜前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剛得到首輔大人回京的消息,不曾想夜裏陸大人就來了。

手邊的杯盞還冒著熱氣,陸敬禎的指腹輕輕打磨著桌沿,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來人身上。

他說那個代替“沈慕禾”的人在郢京名不見經傳是騙她的。

隻不過就算沈嘉禾把郢京所有人都猜一遍也猜不到這人身上,畢竟一個出身書香世家的人怎麼會去從軍呢?

“大人臉色不好,可是沈慕禾今日入宮發生了什麼?是陛下說什麼了?”青年急著問。

陸敬禎緩緩收住思緒:“言山,坐。”

青年忙在他對麵落座。

他叫謝莘,字言山,時任監察禦史,不過一個八品文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再加上職位緣故,他一年裏有大半年在外巡視,沈嘉禾自然就更收不到他的任何風聲了。

誰想到四年前,謝莘還是禦史中丞,是禦史台最有前途的人。若非因為那件事,他早就平步青雲,成為大周史上最年輕的禦史大夫了。

那件事,便是成德三十七年,豫北王府郡主身死。

陸敬禎看向麵前之人的目光微斂,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謝莘很快就會因為得罪天子被“貶”,接著他便會去豫北,而豫北軍會接受他,則是因為他告訴沈將軍他便是先帝當年意欲指婚給郡主的夫君,他深信郡主是被人害死,他很是不屑同那些害死郡主的人為伍,這才寧肯棄文從武。

陸敬禎起初以為是沈將軍因為愧對妹妹而對謝莘起了惻隱之心,如今他明白了,不過是沈嘉禾信了一心為郡主的謝莘罷了。

而如今,郡主“死”在那場賜婚之前,他現在卻連說出這個事實都不敢。

指尖輕撚,那封被他藏在胸口的婚書仿佛在燃燒,灼燙得陸敬禎心頭發慌,脊背冒汗,他甚至一度有些不敢去看謝莘的眼睛。

一想到眼前的青年才是郡主的未婚夫婿……

“大人?”謝莘蹙眉喚他一聲。

“言山,你其實……”陸敬禎頓了頓,“當時先帝並未給你和郡主賜婚,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