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紅的血液從喪屍的鼻孔中流出,往地上蔓延。
木棍端在顫抖著,葉飛閉起雙眼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耳中隻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可惡!可惡!”葉飛扔開沾滿血跡的木棍,跪倒在地,雙拳緊握,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死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葉飛忽然間好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像高中那時一樣,眼睜睜地看著親愛的爺爺病重而逝,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一股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好無用啊!爺爺,米克大叔,對不起!葉飛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一聲貓叫將葉飛從自責中拉回現實,葉飛轉過頭來看著小貓,摸了一下對方柔軟的毛發說了聲“多謝”,重新振作起來,望了地上的米克一眼,心中翻起一陣酸楚,沒敢多看。徑直來到車子旁邊,發現車匙好好的插在匙孔裏,除了司機座位有點髒外,裏麵尚算整潔,打開副座的車頭櫃,裏麵有一些醫療用品,葉飛將東西一一拿出,清點了一下,有兩捆幹淨的繃帶,一包沒有開封的消毒敷料,一盒空的抗生素藥片和半包棉棒,還有一個精致的金屬打火機。將藥盒扔掉,其餘有用的東西都放進了腰包,接著翻開車子尾箱,裏麵除了一些廢紙和清潔用品外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葉飛招呼小貓一聲,小貓便乖巧地鑽到副座來,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子然後盤起身子懶懶的打起盹來。葉飛搖頭笑罵,坐進駕駛艙,關上車門,調整好後鏡,便開動汽車朝大門駛去,到得站口插入用卡片,“嘎嘎”聲響起,停車場出口大門打開了,葉飛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汽車飛快地前進,大門發出“嘎嘎”的關門聲被遠遠甩在身後。
路上能見度似乎更差了,霧氣嚴重妨礙視野,葉飛隻得車速降低,小心地觀察前方和兩側,生怕一不小心遇上喪屍。車裏的門窗都關著,除了發動機的聲音,外麵的聲音完全隔絕。葉飛隻好將車窗打開一條縫,留心挺著車外的動靜,附近未聞喪屍的嚎叫聲,倒是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和一股塑膠和汽油燃燒發出的焦臭。近了,葉飛便發現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被燒焦焚毀的小轎車,車頭被炸開,隻剩下焦黑塌陷的車架,車內未完全燃燒盡的物質還有一些火苗活躍著,一縷縷黑煙嫋嫋上升,散發著惡臭。地上都是被燒焦的痕跡,一條條長長黑黑的車胎印痕爬滿地麵伸向遠方,附近散落著一些零碎的肢體和垃圾。
葉飛看得皺眉,悶著頭繼續行駛,路上的橫七豎八地停靠著一些汽車,大部分的汽車表麵凹凸不平,上麵印著血爪子和砸痕,甚至連擋風玻璃破碎了,車門敞開著,碎玻璃散落在座位上,皮沙發上滿是裂痕,裏麵破碎的黃白海綿被翻卷出來好像被猛虎巨獸蹂躪過一般,車底下地上滲著一大灘油跡,汽油味充斥空氣中。報廢的零件散落在地,路邊有一根電燈柱也倒塌在地,分開兩節,電線淩亂的丟在地上,斷端發出電光和花火,偶爾發出“滋滋”響的電流雜音。
路況變差,車子左拐右拐盡量繞開路障小心地前進,但是一路走來路邊被丟棄的車輛越來越多,甚至出現多車相撞的情況,交通極度混亂,爆炸後的車頭還在燃燒,火光紅紅,濃煙滾滾,偶爾發出霹靂的響聲,好像幹柴被燒斷一般。道路兩邊的建築外牆像被小孩子塗鴉過一般,熏得像炭般,圖案怪異。屍體七零八路地攤臥在地,或仰臥,或側臥,或趴在車門車窗上,東歪西倒,姿勢不一,頭破血流,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