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又忍不住提起來:“那你說,晚上的事?”
陳蓉道:“你不要多想了,反正我是不信這種事的,肯定是有人搞鬼了,遲早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張超無奈道:“可你在樓上時,好像不是這樣的嘛。”
“哼,”陳蓉嘴一皺,道,“你在樓上時,也不是現在這樣的嘛。”說完,扭頭就走了。
“博士女可真難伺候。”張超搖頭苦笑一下,朝白沙方向走了。
回到寢室,還沒熄燈,張超第一件事就是用洗手液,把拿過那破布鞋的手,連洗了好幾遍。正要回頭開電腦再玩會兒,眼角瞥到窗外紅影,凝神一看,正是穿著紅色羽絨服的白秋。張超忙把頭伸出窗外,叫道:“白秋,你在幹什麼?”
白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似有些茫然,冷淡又平緩的語氣回答道:“沒什麼,在等你。”
“等我?”張超道,“你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在這裏等我?”
白秋沒有回答他,依然是平緩的語氣問道:“你是不是又去醫學院了?”
張超心裏一想,白秋現在有病,而且發病起源也跟醫學院有關,不能刺激她,說自己又去醫學院了。立即撒了個謊,道:“沒有呀,我今天去東區自修了。”
白秋皺著眉,似乎很難受,搖搖了頭,低下頭去,緩緩歎口氣,道:“你又不聽我的了,你又在騙我。我不想理你了。”說著,扭頭就走。
“等一下,你聽我解釋,我有話跟你說!”張超一聲喊,轉頭就跑出了寢室,跑到白沙小廣場,向後轉了個彎,就到了他們窗外的草地。可草地上空空如也,白秋不知道去哪了。
張超叫了兩聲:“白秋,白秋。”
無人應答。
這時,他隔壁125寢室窗戶開了,班長吳宇頭探出來看了一眼。
張超問道:“有看到我女朋友嗎?”
吳宇搖了下頭,又把窗戶關上。
這時,他隔壁121寢室的窗戶開了,林一昂探出頭,罵道:“叫什麼叫,你嗑藥了吧你!”
張超回罵道:“你狗嘴裏盡沒好話!”
林一昂不耐煩道:“別叫了,快回來!”
張超道:“有事?”
林一昂道:“沒事,一起打遊戲。”
張超道:“沒空理你,滾一邊呆著!”
林一昂哼了一聲,砰一聲拉了窗戶。
張超左右看了看,都沒見白秋,估計可能回寢室了吧。他想起白秋現在沒手機,寢室就她一人,挺孤單的,跟她打下電話也好。撥了寢室電話,裏麵卻傳出電話接不通的聲音。
張超奇怪道:“怎麼電話線也給拔了。”下一秒,他又突然想到,陳蓉說白秋不好受到打擾和刺激,電話鈴聲就算正常人,有時也會被嚇一跳,難怪要拔掉白秋寢室的電話線了。
想起好端端的白秋,如今卻成為一名精神病人,張超心裏說不出的酸楚。他心裏下了決心,就算白秋的病治不好,等畢業了,他也要娶白秋,養他一輩子。
這麼漂亮的老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想到以後能和白秋結婚,張超心裏還是樂滋滋的。
但轉念一想白秋的病,也是醫學院那搞的,心中的一腔怒火不由冒了上來,暗罵自己實在膽子太小了,幾次遇到詭異的事,都停步不前。就像今天,剛發現鞋子沒了,要是直接衝上去,也許就能水落石出了。恩,下一次,一定要勇敢地衝上去。
為了白秋,也為了自己。
勇氣,是戰勝恐懼的最好武器!
第十九章似乎陌路
(23)
張超在草地上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寢室,走到白沙小廣場時,見到一名女生,穿著黑色的絲襪,纖細的小腿,筆直的大腿,微微翹起的臀部。
雖說現在三月初,天氣比較冷,但女生從高中進入大學後,都會基因突變,從此不再怕冷。尤其是白沙,白沙住著經濟學院的女生,那更是百花叢中,一陣亂鬥了。
張超一看,這身材絕對叫好也叫座的女生正是白秋過去的同寢,朱曉雨。
那次電話裏,朱曉雨直接掛掉了,張超還在罵娘。後來知道是白秋得了精神病,也難怪朱曉雨在電話裏也有些異常了。
和往常一樣,張超還是遠遠地打了聲招呼:“曉雨!”
朱曉雨回頭一看,見是張超,什麼也不說,直接加快腳步往白沙女寢方向走。
張超跑上來,到她麵前,道:“你不認識我了?”
朱曉雨道:“我回寢室了,有事嗎?”
張超見她冷冰冰的聲音,也不太高興,隻是隨口道:“最近有見過白秋嗎?”
朱曉雨臉色依然冰冷,道:“你問題太多了。”
張超笑道:“我好像就問了一個嘛。”
“讓開!”朱曉雨低沉地叫了一聲。旁邊路過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張超隻好尷尬地走開,讓她走過去,嘴裏正想罵一句“我操”,轉念一想,朱曉雨也算經院的一個美女了,真想操她的大有人在,這話被人聽到,小心吃悶棍。隻好悻悻地回了自己寢室。
到了寢室睡覺後,他本來就有些輕微的神經衰弱,不太容易睡著,也比較容易醒過來。況且又經曆了這麼些事,更是頭痛。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起來要上廁所。睜著朦朧的睡眼,因為好不容易睡著,怕眼睛睜大了,精神好過來,再想睡著就難了。起身爬下床鋪,腳在地上探了幾下,穿到了鞋子,然後往廁所走去。
可剛走幾步,他感覺有什麼不對。
這不是他的拖鞋!
他自己的是一雙毛拖鞋,可這雙,明顯不是。
低頭一瞧,似有一滴冷汗從背後一直流了下來,全身毛孔都開始放大,腳上套的,竟是一雙黑布鞋!
紅線描邊,鞋麵上破了幾個洞,全是粘了泥土。是那雙“老東西”!
一種無聲的窒息壓迫著他的神經。
可是眼角瞥到的一幕更讓他整個人都徹底軟了下來。
廁所門內,好像,好像站了一個人!
人的影子從幽暗的廁所中,彎彎曲曲地掛出來。
這次,不是躲在門後,隻露出上半身的影子,這次,是完整的一個人影。影子的頭,就在他腳前的10公分處,似乎是長發披肩。
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超心髒疾速跳動著,拚命壓製喘氣聲,慢慢抬起頭,目光一點,一點瞄向廁所。
視線碰到廁所門口的,是一雙腳。
嶄新的黑色布鞋,白色襪子,一條白色布裙一直掛到腳脖子處!
現代人誰會穿一直掛到腳脖子的裙子?
那是什麼?
古代的裙子!
張超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叫了起來。
瞬時睜開眼,原來是一場夢!
長噓一口氣,虛驚一場,一定是今天在醫學院教學樓的影像太深刻了,才會做噩夢。
他爬下床,這次是真的要撒尿。他特意看了看地上,隻有他的毛拖鞋,哪有什麼黑布鞋的。安心穿了鞋,看了眼廁所門的影子,筆直一條線,再真實不過。放心地走到廁所門口,開了燈,進去上完廁所。
出來後,順手關了燈,正準備爬回床上睡覺。
突然,背後一聲悠長的歎息,若有若無的歎息,是女人的歎息!
張超停住腳步不動,仔細聆聽後方。
持續幾秒沒有聲音。
正當他要轉身,“不要再去醫學院了!”
白秋的聲音!張超猛地轉身,朝窗戶跑去,草地遠處,白秋正穿著紅色羽絨服,背著身,緩緩向前走去。
張超急忙開窗叫了幾聲:“白秋,白秋!”
他聲音不算大,因為他怕把其他人吵醒。但白秋與他相距不過十來米,在這寂靜的夜晚,一定可以聽得見。
卻見白秋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身形沒有任何變化,腳步還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這塊草地在寢室的南麵,白秋要是回寢室,應該走出來後向北走到白沙小廣場。可是白秋現在卻是繼續向南走,到了路口,又往西轉向食堂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