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輕輕搖頭,目光中似有些晶瑩剔透,緩緩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時,覺得開心就好了。我不在乎你和誰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張超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和你一起生活咯。”
白秋道:“我也想,可我有病……”
張超訝道:“你……你知道有病?”
白秋笑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沒告訴你。我這病,怕是好不起來的。”
“怎麼會!”張超心裏一想,精神病人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並且能冷靜地把這話說出來,那說明精神病有痊愈的跡象呀。隻有不承認自己有病的精神病者,才是最難治療的。聽她這麼一說,張超頓時興奮起來,道,“你一定會好的,我一定會陪著你,等你好起來的。”
白秋輕微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隻是靜靜地躺在了張超懷裏,也不說話。
張超也默默地握著她的纖手,安靜地享受著這溫暖的時光。
到了快11點,寢室要熄燈了,張超才送白秋回去。他自己也回到寢室,開了門,打開燈,突然,目光瞥到牆角,自己出去才不到半個小時,怎麼牆上多出來一個風鈴。
張超一步步走過去,安靜地盯著牆上掛的風鈴。
門沒關,一絲冷風從門外吹進來,吹得風鈴叮叮做響,在夜晚似乎尤其的恐怖。
貝貝沒任何的異常,隻是懶洋洋地趴在角落,睡眼朦朧地看著主人。
張超道:“貝貝,誰進來了?”
貝貝聽到它名字,隻是把耳朵豎了一下,隨後又耷拉下來,這貓,自然不會知道誰進來過了。
風鈴微微晃動,“叮叮”響聲不時響起,在這孤獨的寢室中,顯得尤為寂寞。
張超仔細地看著風鈴,越看越覺得奇怪,這風鈴,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腦中,陷入了回憶。
對了,這風鈴是白秋的!
兩年前,他和白秋一起去吳山廣場玩,白秋看這風鈴漂亮,張超當時就隨手買下來的。
他以前去過白秋寢室,她們陽台(白沙女寢室有陽台,男寢室沒有)上,掛著的就是這風鈴。
如今這風鈴,好端端的,為什麼被人掛到了自己的寢室,又是誰掛的呢?
他一想,忙到隔壁找到了林一昂,將他拉到自己寢室。
林一昂一臉不滿道:“你泡麵都沒給我買來,拉我過來幹嘛!”
張超道:“有人闖進我寢室了,你看,我出去的時候,牆上什麼也沒有,就不到半個小時,回來就掛了個風鈴。”
林一昂這才安靜下來,疑惑地看了看,道:“東西有沒有被偷啊?”
張超道:“東西全都在著的,就多了個風鈴。”
林一昂不解道:“那沒道理啊,既然有你寢室鑰匙,進來也是把你筆記本電腦拿走了,不會還送你個風鈴啊。”
張超道:“奇怪就奇怪在,這風鈴,還是白秋的。”
“啊,白秋的風鈴?”林一昂道,“可剛才你不是去找她了嗎,怎麼她的東西,會放在你寢室?”
張超遲疑半晌,道:“你說會不會別人對我的威脅暗示?”
林一昂道:“什麼威脅暗示?”
張超道:“會不會是某個喜歡白秋的猥瑣男,就是最近一直整我的那人,威脅我,如果我繼續跟白秋在一起,白秋會有危險。”
林一昂不屑道:“那你擔心白秋,不如就別跟白秋在一塊兒了呢。”
張超罵道:“你這算什麼話,我叫你來,是給我參謀一下,出出主意。”
林一昂撓了撓頭,道:“既然沒偷你東西,就放了個風鈴,事情雖然有些古怪,但我覺得也可能不是惡意吧。”
張超冷聲一笑:“不是惡意,不是惡意會幾次三番整我嗎?”
林一昂似乎有些無奈地歎口氣,道:“這事,我還真出不上主意。你想知道,就自己找白秋問她風鈴怎麼不見了。”說著,就轉身走了出去。
見林一昂就這麼走了後,張超似乎感到有幾分古怪,但一時間他也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隻好洗刷一下,吃了陳蓉給的藥,躺床上睡覺去。
第三十九章飄零的布偶
(43)
張超入睡後,到了半夜,黑貓突然“喵喵喵”的叫了起來。
張超連忙翻身醒來,仔細一聽,狗日的,居然又在敲廁所的玻璃。
是不是有病啊,隔三岔五地要來敲一回。
這頻率,比女人大姨媽還多了!
女人至少一個月一回。這敲玻璃倒好,三天兩頭一次。
這時,外麵似乎是聽到黑貓的叫喚,敲玻璃聲戛然而止。
張超趕緊爬下床,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褲子,悄悄開了寢室門,轉頭無聲地關上,然後拔腿就往白沙外跑去。
開了門禁,來到白沙小廣場,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朝那草地跑去。到了草地,隻見四下已經無人,他憤恨地轉悠一圈,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媽的,又被跑了!
這時,他抬頭一看自己的寢室,窗戶上似乎掛了個布娃娃,掛在窗腳的鎖把子上。隨著夜風吹來,這布偶也跟著懸空飄曳,偶爾轉過頭來,看著他。
他不由打了寒戰,不想去看這布偶。
當初放小棺材,這回掛個布娃娃,到底想幹什麼?
草地上離他廁所的玻璃有2米多高,他一時拿不下布偶,隻好等回了寢室再拿下來看。
等他走到白沙小廣場,迎麵卻還走來一個人,居然是林一昂!
林一昂一見張超,臉色似乎慌了一下,但也僅僅慌了一下,下一秒馬上恢複正常。林一昂拿出手機看了眼,起先開口,道:“這都2點了,老張你又犯病啦,半夜跑出來幹嘛?”
張超道:“你不也半夜出來嘛。”
林一昂抹了抹嘴,道:“還不你沒給我帶泡麵,我肚子餓,找了個女生,到後麵的望月公寓外麵吃燒烤了。”
這望月公寓就在紫金港北麵,是旁邊農民的拆遷安置小區,從校醫院那個學校後門可以出去(不過晚上那裏關門,得用爬的),那裏晚上都是賣燒烤的,生意經常做到第二天早上。有些學生在通宵教室學習,或者電腦玩得晚了,或者出去玩了,半夜會跑出去買燒烤吃。
張超不屑道:“你也能找到女生一起去吃燒烤呀?”
“操!”林一昂罵道,“隻準你找了我表妹這白沙大美女,就不準老子找女生玩?雖說老子沒女朋友,但老子出錢請女生吃東西,還是大把大把美女跑過來滴。”
張超道:“不跟你廢話了,我回去了。”
林一昂道:“你還沒說你半夜出來幹嘛呢。”
張超沮喪道:“又他媽哪個孫子半夜敲我廁所玻璃,我跑出去想抓個正著,居然還是被逃了,明天我非得去電子城,買個錄象頭,盯著。”
林一昂疑道:“又敲你玻璃?這還真挺怪的呀。”
張超憤恨地歎口氣:“遲早得讓我扒了那畜生的皮。”
說著,兩人開了門禁,一同進去。林一昂去了121寢室,張超回到自己的123室,關了門,走進廁所,把掛著的那隻布偶拿了進來,仔細端詳一番,猛然醒悟過來。
這布偶的玩具娃娃,也是白秋的東西!
是以前自己和白秋去延安路逛街,白秋喜歡的,自己順手買下的。
風鈴,布偶,都是白秋的東西。白秋不會出事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掛風鈴的時候,白秋還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應該沒事。
隻是這人到底是有何用意,為何幾次三番非要跟自己玩這套東西。
張超無奈,憤恨地爬上床,看了眼手機,已經快3點了,人也有些困倦,不由罵道:“他媽的,每次第二天沒課,半夜就要來敲玻璃。”
這話一說完,他突然坐了起來,對呀,為什麼每次半夜敲玻璃,都發生在自己第二天沒課,或者第二天休息的時候?
而前幾天,自己生病時,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聽到,還是其他原因,那畜生居然良心發現,沒來敲玻璃。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實在想不通,隻能不去想,蓋了被子睡覺。
第二天醒來,他剛想起床,卻感到全身頭痛無力,扁桃體又再度像火燒了一樣疼痛。
伸手一摸額頭,額頭又是滾燙,鐵定發燒了。
這才三天啊,三天前,剛因病毒性感冒打了針,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體質好的緣故,才一兩天功夫,就奇跡般地好了。可現在,剛好了一天,睡了一覺,居然又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