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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張超收到一個電話,是送快遞的,讓他去下麵拿。
他回想一下,沒人給自己發快遞呀,怎麼回事?
他來到白沙小廣場,快遞交給他一個包裹,讓他簽收了。拿到手裏後,感覺挺沉,看大小,似乎和前幾天陳蓉收到的骨灰盒差不多大,心下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包裝上的地址,發件地上海,寄件人名字還是寫著“風水師”!
張超大驚,慌忙回了寢室,拿出刀來,把外麵的紙板盒切開,見鬼,真是骨灰盒!
張超氣得渾身發抖,到底是誰在搞鬼!
不知哪個畜生,送陳蓉一個骨灰盒,裏麵是一張寫著“李家明”的人形紙片。
今天,張超也收到一個骨灰盒,裏麵又會是什麼?
他拿起蓋子,一看,空無一物。
再看,盒中最底下,似乎是用刀,歪歪扭扭地刻著三個字:“李家明。”
又是李家明!李家明到底是誰?
陳蓉說是她以前的一個病人,一年前已經死了。
那現在又是誰送的骨灰盒,上麵刻了死人名字呢?
想起陳蓉當時的說話,似乎隱瞞了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還得找陳蓉,一定要問個清楚。
一直等到晚上七點多,陳蓉下班回了學校,兩人一起在外麵吃了飯。最後,張超才吞吞吐吐道:“陳蓉,有件事,我必須問清楚。”
陳蓉看他嚴肅的模樣,似乎有些慌,道:“什麼事?”
張超沉吟片刻,抬頭道:“李家明是誰?”
一聽到“李家明”這三個字,陳蓉臉色白了一下,低下頭,沉默不語。
張超認真地看著她,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陳蓉緩緩抬起頭,道:“你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起這個了?”
張超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道:“今天,我也收到了一個骨灰盒,裏麵刻著‘李家明’的名字。”
陳蓉臉色大驚,急道:“誰送的?”
張超道:“和你的一樣,也是從上海寄出來的,寄件人還是寫著‘風水師’。”
陳蓉眉頭皺了起來,沉默著不說話。
張超道:“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陳蓉緩緩搖頭,道:“好吧,本來有些事,我不想再提起了。不過現在又找上來了,我看還是直接告訴你吧。”
張超頓時立起精神,聽著她把話講下去。
陳蓉緩緩道:“李家明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是新加坡人,作為交換留學生的性質,來這裏留學一年的。他個子比我還矮一點,長相也不好,到z大後,分到我們班。平時他比較沉默,我們和留學生基本上都很少說話,他也不太和其他留學生說話。就這樣,他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上下課。有一次,我覺得他一個人每天孤零零的,看著有些可憐,就好心找他一起吃了頓午飯,跟他聊了聊。他說起家裏情況,他家是新加坡一戶富豪人家,不過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相繼得了怪病死了。其實他性格並不古怪,隻是有些內向,不大喜歡跟不熟的人說話罷了。之後,他三天兩頭叫我一起吃飯,剛開始,我還跟他一起吃飯,到後來,我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每到吃飯時間點,都會打我電話,叫我到食堂來一起吃。我自然就煩了,讓他不要再打電話給我。接著的幾天,他確實沒打我電話過了。但過了沒多久,他又開始天天打電話,叫我一起吃飯。我問他為什麼一定要我一起吃,他說他很喜歡我。但我對他實在沒有一點感覺,無論他的身高,他的外貌,還是他的性格,都是我接受不了的。當時我就很果斷地回絕了他,讓他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以為事情到這裏,就平息了。誰知道,他從那時開始,變本加厲地開始騷擾我。每天打我電話,害我把手機卡都換了3張,還在我網上的空間到處留言,我當時把所有空間都關了。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他的折磨,就把他叫出來,跟他說清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請你永遠不要再騷擾我,永遠。他問我是不是不想看到他了,我很果斷地說永遠不想見了。結果後麵的一個多月,他再也沒有騷擾我,上課遇到,也不會再看我。我以為事情總算結束了。誰知道,一個多月後,他回了新加坡,半年後,從其他係的留學生那得知,李家明回去不久,就跳海自殺了。”
張超聽完,麵色凝重,道:“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陳蓉道:“都快4年了。”
張超道:“那李家明,是不是真的死了?”
陳蓉點了點頭:“當時我也不相信他就這樣自殺了,我在網上問了他們同一批的另外幾個留學生,他們肯定了這件事,並把李家明家裏辦喪事,出殯的這些照片都發過來了。當時知道這件事,我也非常震驚,嚇了好幾天。”
張超深思片刻,道:“那你說,莫非李家明自殺,是因為當時你拒絕他的緣故嗎?”
陳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張超皺著眉,緩緩道:“該不會他親戚因為這件事,來報複吧?”
陳蓉道:“我不清楚。當時聽他說,他也沒什麼親戚朋友,隻有一個爺爺在世。但現在這麼看來,似乎也隻能說是他親戚或者朋友,來報複了。”
張超罵了句:“不管哪個畜生,敢這麼搞,一定饒不了他。”又看向陳蓉,堅毅地道,“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陳蓉微微一笑,似乎很開心聽到這話。張超看著她的表情,也不禁心頭一甜,真想撲上去親一大嘴巴。
第七十四章我們在天上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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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吃晚飯時,陳蓉找到張超,道:“等吃完飯,帶你去個好地方。”
張超笑眯眯道:“多好的地方。”
陳蓉道:“團契。”
張超一臉不解:“什麼團契啊?”
陳蓉道:“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楊哥,不是說會解釋你為什麼能看到那個嗎?”
張超道:“楊哥有空了?”
陳蓉搖頭:“楊哥最近在出差,沒回杭州。今天去紫金港的團契。團契的意思就是基督教牧區下麵的一個小組的叫法。紫金港團契就在望月公寓那裏。”
望月公寓是位於紫金港後門出去的一個小區,那裏是當地農民拆遷分的房子,現在大部分都是出租給學生或者附近上班的人。
張超對楊哥有興趣,不過對這基督教的團契還真沒興趣。以前也有人向他傳教,別人一說起“我們在天上的父”時,他就毫不客氣地說:“你們在天上的父,關我屁事。”傳教的人性格都好,自然也不會回嘴罵他,不過見他這樣的“貨色”,顯然是點化不了的妖孽,自然也不會繼續跟他宣揚主愛精神了。
現在讓他去參加團契,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以前被他罵走的傳教人,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陳蓉央求道:“就去吧,教會裏的人都特別好,不管你信不信,他們對人都很熱情。況且這幾天的事,壓得心裏難受,去那邊感受一下《聖經》的力量,加強點信仰,也是好事嘛。”
張超並不願去,不過見陳蓉這麼堅持,也隻好答應下來。
到了6點多,兩人出了學校後門,到了望月公寓。陳蓉帶著他,走到一棟單元樓,上了4樓,敲了門。
門一開,裏麵走出個圓頭方臉,戴眼鏡的男子,一見陳蓉,忙熱情招呼:“啊,陳蓉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這位是……”
陳蓉笑道:“他是慕道友。”
張超聽不動慕道友的意思,隻顧著點頭:“對對對,我是木刀油,我是木刀油。”
陳蓉又介紹圓頭方臉的男子:“這是陳忠,我們都叫他忠哥的。”
“哦,忠哥,你好。”張超轉頭湊著陳蓉耳朵,道,“怎麼像黑老大的叫法?”
陳蓉掩嘴撲哧一笑,陳忠將他們倆迎了進來,裏麵還有十多個男女同學,一看到,就熱情地招呼:“蓉姐,好久不見了,你來啦。”“蓉姐,這位同學你還沒介紹一下呢。”……
陳蓉一一向張超介紹著,反正人挺多的,他也記不住,隻記得兩個小組長,都是美女,一個是經院的徐海霞,一個是外語的孫靜。這兩個人都比他大,他隻好違心地叫著“海霞姐”、“靜姐”。
心中納悶,怎麼一來這兒,老子見誰都叫哥呀,姐的。該不會還有叔啊,伯的吧。
大家一起坐了一會兒,隨便瞎聊了些,張超漸漸覺得這裏的人都特真誠,特熱情,仿佛是個親兄弟姐妹般的大家庭,一種回歸組織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