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20多米,就是茅房,木頭搭的,大概三個平方左右,頂上是擋雨的,下麵一圈木版圍著,也就到腰這麼高,裏麵地上也是鋪了可拿起來的木板,中間兩塊木板間,空了10公分距離,自然是讓人拉時對準,糞尿往這裏掉下去。
張超原本以為茅房會很臭,其實也不臭,畢竟是完全通風的。
他拉開茅房的小門,走了進去,看了陳蓉一眼,尷尬道:“紙有嗎?”
陳蓉笑著把紙給他,道:“你就呆著吧,我去燒火煮點熱水。”
張超道:“手電筒給你吧。”
陳蓉笑道:“我都走過這麼多年的山路了,閉著眼睛都能走,哪像你呀。你拿著吧,免得你等下走回來時,看不準路,滾下麵去了。”
張超鬱悶地嘟嚷一句:“我有那麼齪嗎?”陳蓉笑笑,轉身走人。張超也脫下褲子來解決他的事情。
此時接近5月,雖然杭州已經開始熱起來了,但山區,尤其是晚上,溫度還是比較低的。張超手裏拿著手電,蹲了一會兒,感覺衣服穿得單薄了些,不由打了寒戰。
這時,聽到茅房前的小路上,傳來一個緩慢的腳步聲。
第九十六章午夜壽衣
(105)
張超正蹲在茅房裏拉屎,突然間,外麵的這條小路上,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啪”……“咚”……“趴”……“咚”……
極其緩慢的節奏,每一下腳落地後,發出一聲“啪”,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像是拐杖拄地的一聲“咚”。
每兩個音節之間,間隔都很緩,仿佛是個行動很遲暮的人,正在慢慢朝著這邊走過來。
張超一開始以為是陳蓉,就叫了一句:“陳蓉,你在幹嘛?”
沒有聽到回應,但那“啪”……“咚”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快了起來,仿佛是朝著這邊跑來。
沒過幾秒,那聲音節奏,又變成了剛才一樣的緩慢。
但張超聽得出,聲音,確實是在向著他靠近,慢慢地靠近,靠近著……
張超心中一沉,加大了嗓門喊了句:“陳蓉,你在幹嘛呀!”
過幾秒鍾,依然沒有回應。
張超抬頭,視線越過茅房隻有腰那麼高的木板門,朝外邊看去。
幾秒鍾後,他終身不忘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一個長發披肩、雜亂的女人,全著一身皂黑色的長袍子,右手拄了一根拐杖,隻有一條腿,一條左腿,右腿到膝蓋的地方都沒了,左手提著一根枝條,枝條上麵掛了一盞破舊白紙包著的燈籠,燈籠裏點了根蠟燭,一步,一步沿著小路,低著頭,緩緩走過來。
“啪”……“咚”……“趴”……“咚”……
節奏始終如一。
張超再一細看,頓時嚇得徹底麵無人色。
女人身上的皂黑色衣裳,好像……分明是一件壽衣!
張超嚇得一口氣吞回肚子裏,忙把手電筒關了,全身退到茅房的最裏麵角落,哪管地上髒,隻一個勁蜷縮著身體躲進最黑的角落陰影中,一口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
披肩的雜亂黑色長發,蓋住了女人麵容,女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頭也沒轉動,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地麵,按著剛才的節奏,拄一下拐杖,往前走進一步。
張超極度驚悚地瞪直了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女人。此刻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
眼看女人就快走到茅房前了,張超本能地趕緊趴下頭,把自己和角落的黑暗徹底融成一體。
“啪”……“咚”……“啪”……“咚”……
女人依舊以同樣的節奏,緩緩走著,逐漸,走過了茅房。
等了很久,很久……那女人……那女人腳步聲好像沒了,過去了?
張超埋頭,趴了許久,再也沒聽到女人的腳步聲了,他抬起頭,正要站起身來,突然,茅房木板門上方,一道銳利的目光與他四目相對。
壽衣女人!
一張布滿褶皺的幹臉,搭在門上,咄咄逼人的目光盯著他看。
張超的牙齒,肌肉,全部在劇烈顫動著。
壽衣女人盯著他,緩緩舉起左手,把那盞白紙包著的、還有幾個洞的破舊燈籠伸了進來,似乎是要看清張超的麵目。
眼看白燈籠就要舉到他麵前了。
“啊!”再也忍受不住了,張超以最大的嗓門喊起來:“陳蓉!陳蓉!救命啊!”
聲音雖大,但馬上消失在空曠的山區中。
不到五六秒鍾,小路上就傳來陳蓉的跑步聲,一到茅房前,陳蓉一看,愣了一下,隨後對著那壽衣女人用土話破口大罵起來。
壽衣女人一愣,拿起燈籠,緩慢轉過身,微微舉高燈籠,盯著陳蓉看了幾眼,隨後,“嘿嘿”地怪笑了兩聲。
陳蓉伸手拿過旁邊牆上放著的一根木棒,擊打著地麵,嗬斥著壽衣女人,聽起來似乎是叫她快滾的意思。
壽衣女人白了陳蓉一眼,隨後轉過身,繼續拄著拐杖,緩緩往路的另一頭走去了。
直到壽衣女人走後,張超依然大口喘著粗氣,腦中一片空白。
陳蓉走上前,急著叫了幾聲,過了好久,張超才回過神來,依然腦子轉不過彎:“剛才……剛才……是山村老鬼?”或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