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是他厲爵修最強硬最鋒利的一把寶劍……失去他就好像失左膀右臂。
厲爵修陡然回神過來,為這種可能性而震怒不已,那幫人已經知道了他最大的弱點,他又怎麼能容忍自己被人砍斷左膀右臂!
看來他身邊的人,是需要進來再一次清理了。
"我早已經料到了。"
"我們該早回來的。"
老胡對著厲少一直無法啟齒,"我們在路上遇到了攔路搶截的一夥人,一時衝動才……"
他是厲少的人,理應所有事情都聽他的命令。
私下出手,是大忌!
厲爵修輕笑一聲,他就知道老胡心裏的熱血還沒有磨滅,畢竟是特種兵出身的人,以前大半的時間都為了國家服務,又是窮苦出身,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了別人而受到全家追殺。
他不會一心一意跟著自己。
而他身邊就是缺這樣的人,他要的不是一具會殺人的機器,而是忠誠。
老胡的身上就兼具了信義和忠誠這兩項良好的品質,不管別人怎麼對他怎麼樣,他都能寵辱不驚,厲爵修在賭場裏贏了滿堂彩,看著滿身是血的老胡爬到自己腳邊的時侯。
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血人。
可是,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獨獨對著他開口。
"隻要你把這些贏來的錢給我,我就會發誓永遠跟著你。"
厲爵修看著桌上的籌碼,這些錢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一時的消遣,他從未想過用這些錢來鑄造他的王國,厲家的天下已經夠大了,他需要的還有什麼?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這個。
現在,卻突然有了答案。
眼皮都不眨地把錢全給了老胡,厲爵修和他定下了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好他所有的事情,然後一心一意到自己的身邊。
為自己賣一輩子的命。
事後,他去派人查過老胡的身世,足足有十頁紙,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傳奇,很多人為了錢而拚博,他隻要看著老胡的眼睛就知道,老胡並不是一個賭徒。
他沒有賭徒的瘋狂。
而他厲爵修就是一個真正的賭徒,賭人生賭命運,隻有賭才帶來了這麼多。
他的運氣出奇的好,這一次他賭上了人心。
滿盤皆贏。
厲爵修輕籲了一口氣,凝神看著這個鐵漢子。
深悉他內心裏熱血湧動的一麵,這是時間磨去不了的特質,而這一點是他厲爵修所欠缺的。
他的心,根本不會再起波瀾。
"你先下去治傷。"
厲爵修開口,"餘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李醫生被人從床上挖了起來,門外敲得震天響,害得他下床的時候還撞到了旁邊的架子,衣服不整地開門,幾個保鏢衝了進來……
他們把他的房間搜尋了一遍,眼神銳利,詢問他剛剛在哪裏。
李醫生驚魂未定地回答,"一直在房間裏睡覺。"
"沒出去嗎?"
他搖了搖頭,保鏢男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掃視了一通,確定他沒有說假話,也看不出什麼異樣,然後一行人出去。
走廊上人來人往,李醫生按捺住因為攀爬而刮痛的胳膊,臉色蒼白,再伸出頭悄悄探頭看了一眼,輕輕按壓著,把門給關嚴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壓壓驚,還沒喝完呢,又聽見了敲門的"篤篤"聲。
杯子差點摔落,李醫生以為保鏢去而複返,穿上拖鞋,格外謹慎地走到門邊問,"是誰?"
門外果然站著保鏢,聲音很大,"李醫生,你快開門。"
"哦,有什麼事嗎?"
李醫生隻好把門打開,門外隻站了一個保鏢,神色緊張,催促道:"李醫生,快帶上你的藥箱,跟我去治傷。"
"啊,治傷?"
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李醫生的心裏咯噔響了一下,正在猜測著是誰受傷了,卻聽到保鏢回答,"有人受了棍傷,別問了,快跟我來吧。"
"那……等我一下。"
他隻好趕緊答應,回身到房裏穿上了外套,拎著醫藥箱跟著他走出去。
走廊裏的安安靜靜,和剛剛的暄沸差到了極點,跟著人一路走到了盡頭轉彎,隻能聽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許久,才看到暈黃色的燈光從門口流泄出來,房門半開著。
保鏢一臉緊張地把他領進去,李醫生走了幾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瞬間稟住了呼吸。
老胡身上的衣服混著血水在床上暈成一團,身上虛蓋著薄薄的被子。
簡單利落的房間裏,幾乎沒有多餘的擺設,透著一股子冷清。
室內很小,隻站了兩個人就覺得很擠了。
帶他來的保鏢一臉緊張,"李醫生,你快幫他看看吧。"
老胡輕輕地睜開眼睛,看了來人一眼,隨即閉上了雙眼。"麻煩你了,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