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驚慌失措地看著她,"沐意……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真的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她發現,李沐意已經完全失控了。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發現李沐意的感情都藏在那張處變不驚的麵孔之下,讓人摸不透,也窺不著。可是一旦宣泄而出,卻是這樣令人心疼。
每一顆眼淚都灼痛了她的心。
阮昔不願意看見她這樣。
"沐意,你,你怎麼了?"
"沒事。"隨便一抹,臉上的淚都被抹掉了,李沐意調轉了目光,"我隻是想告訴你很多事情,這個遊戲開始的時候,我曾經勸過你,感情不是那麼好玩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你有自信可以玩轉其中,後來聽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有多高興呢,期盼你們開心美滿地在一起,結果出了這種事。"
她隻是情感不外露,並不代表她沒有感情。
"我們都認為你被劫走,為你的安危擔心,不管你的初衷是為了什麼,那終歸是你的私心,帝炎承諾你再多,就這樣傷害愛你的人嗎?我,童詩,厲少,施清華?"
阮昔終於啞口無言,為她的情緒而波動。
"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不想別人為你的事情而牽扯,我又何嚐不懂。"李沐意歎息一聲,"可是,你如果真正懂得為我們好,就應該把事情都坦然而出,不是一個人去冒險,既讓別人為你擔心,又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我知道了……"
以後,她絕對不會再這樣做。
"昔昔,我們也是為了你好。"李沐意走後,阮昔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頓時萎靡在地,心裏湧出了說不出的悲傷,厲爵修那麼難過,可他卻從來不在自己麵前提起。
自己心裏有多痛,他的心裏又何嚐不是。
前段時間那麼忙,一心一意想從齊淩風那裏把她救出來。
耽誤了那麼多公事,才會天天忙到半夜還回不了家。
阮昔都懂……可她心裏總覺得空蕩蕩的。
總覺得一醒來,依舊在靜園裏,想出出不去,時刻惦記著後悔的心情折磨自己。
她寧願厲爵修衝她發脾氣,向她發火,把心裏的話都掏出來,可是厲爵修卻什麼都不說,把她寵到了天上去。
她……不需要這樣的寵。
她隻要一份踏實,有這麼難嗎?
阮昔一個人坐上了天台,旁邊放滿了空瓶子,酒氣彌漫在身邊,隻要抬頭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子,夜色嫵媚,涼涼的晚風吹拂在她的身邊,帶來一陣又一陣的舒爽。
稍稍解了酡紅的雙頰。
她伸手貼了貼熱度的臉蛋,目光漫無目的地旋轉著。
腦海裏什麼都沒想。
看來隻有酒才能麻痹了她的神智,有沒有可能把她的煩惱都給麻痹掉呢?
厲家的保鏢正日夜不眠地守著她,生怕她從天台上掉下去嗎?
管家也上來偷偷瞄了幾道了,阮昔也知道,她隻是不想理,隻好靜靜地喝酒,身上的冷風拂著,有些微微的涼,可是酒入愁腸卻火熱得不得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失敗!
沐意罵得對!她做了些什麼?把自己害得這麼慘,也同時害了厲爵修!
害得這幫人為她提心吊膽!
多少年的執願,竟然還比不上旁人對自己的好嗎?
她的父母,又對她盡了多少的責任嗎?值得她命都不要地,去尋找他們的蹤跡?
沐意罵得對啊!
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活得這麼糊塗!眼淚從眶裏滑落,她別過頭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真正地後悔了,她應該活出現在,把以前的過往都拋掉!
她阮昔!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一個空酒瓶掄下去!下麵一嘩啦的響聲,接著,眾多的黑衣保鏢全擠在了陽台口,麵麵相覷,有人鬥膽問,"少奶奶,天台邊太危險了,還是回房吧?"
他真心表示,隻是純粹建議而已。
厲少的女人想怎麼樣,那可不是他可以左右得了了的。
令人驚奇的是,嫵媚精致的小女人從冰冷的石凳子上站起來了,回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
她?她知道了?
某保鏢的眼珠子都突出來了,稟著厲少的女人就是不定時炸彈。
那是絕對不能多看一眼的……不自覺把目光對準了地麵,耳根子都紅透了。
"不用謝。"
旁邊的一票人瞬間用鄙視的目光看他,你小子也太不經事了,這麼點小挫折就把你給打倒了!可是阮昔悠悠然地走過來時,那古靈精怪的大眼睛挨個輪了一圈。
眾人皆醉……她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