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唔,這箱則是各類雜誌,除了中文、日文、英文,還有不少她看不懂的蝌蚪文,風俗民情、曆史科技無所不包。她照著先前的方法,全數整理妥當,依循路徑的把箱子推過去。當雜物被二收起後,客廳轉眼變成寬闊許多。

這次,臥房內的咒罵聲提高了幾個分貝。

緹娃靜止了半分鍾之久,確定雇主沒有衝出來抗議,才又埋首回到雜物堆裏,與眾多雜物奮戰。隻是,這回整理出來的東西比較特別,她一瞬間有些呆愣,不知該怎麼辦。

唔,這是——

清澈的眼兒睜得圓圓的,瞪著桌上的各式槍枝。

她偏著小腦袋,猜想這些到底是貨真價實的武器,抑或隻是唬人的玩具槍。她還試著掂掂其中一把手槍的重量,卻發現它沈重極了。

看來,她得找時間問問老哥,闕立冬到底是從事什麼職業的,為啥屋子裏會有這些看來很危險的東西?

她在紙箱上畫了個大叉叉,拿出膠帶封箱,再把箱子推到牆角最隱密的位子去。

隻是,因為槍枝實在太過沈重,這回發出的噪音格外尖銳。

唧——

「該死的!」

咆哮聲再度響起,那隻酷斯拉又噴火了!

闕立冬凶神惡煞的衝出來,臉色鐵青的開罵,像是很想親手扼死她。

「女人,你為什麼非要破壞我的睡眠不可?」他狂吼著,已經徹底失去冷靜。

前一個任務讓他疲累不已,數天未曾合眼,黑眼圈足以與貓熊媲美,好不容易打道回府,還沒能補足睡眠,這個女人就在屋裏橫衝直撞,不斷弄出噪音,他每每即將入睡,又被硬生生從夢裏拖出來,搞得他一腔火氣瀕臨爆發。

「我沒有啊!」緹娃小聲的否認,紅嫩的唇兒微嘟,心裏有點委屈。

她的否認讓闕立冬徹底失去理智,他大吼一聲,惱怒的往前踏近數步,一雙大掌往前探,急著要把她抓起來用力亂搖。

「哇!你、你、你冷靜點,有話好說嘛,不要訴諸暴力啊!」眼看情況不對,她立刻跳起來,咚咚咚的逃到安全範圍之外,還不忘做道德勸說,希望能喚回他一點人性的光輝。

她是知道不少人容易因失眠而暴躁,但是哪有人像他脾氣這麼壞,隻是沒有睡好,就像吞了上百公斤的炸藥,轟得她無處可逃。

「給我過來。」他吼道,耐性全失。

「呃,如果我過去,你會怎麼做?扁我嗎?」她的運氣難道這麼差嗎?被人追殺還不夠,這會兒竟還碰上一個有暴力傾向的雇主。

烏溜溜的眼兒瞄向角落,想起那一箱的武器,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不打女人。」闕立冬擰起劍眉,不悅的瞪著她,像是這些話嚴重侮辱了他的人格。

緹娃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隻是懸宕的心還沒能擱下來,他的宣告卻又添了下文——

「我隻是要把你綁起來,讓你安靜上一陣子。」這麼野蠻的舉動,闕立冬卻能說得理所當然,那雙大手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條繩子,威脅感十足的緩緩圈繞著,看樣子是真的鐵了心,要把她捆成小粽子。

「闕先生,你實在不用綁我,我真的不會再吵到你——」她連連深呼吸,狼狽的退到沙發後頭,努力擠出笑容。

當管家這麼久,什麼場麵她都遇過,隻是還沒有遇過這麼荒謬的。雇主竟然因為她工作太賣力,要拿繩子綁她?這簡直令她哭笑不得。

求和無用,闕立冬拒絕被說服,伸手又要來抓她,卻被她靈巧的躲過。

「過來!」

「不要!」

一男一女,繞著沙發開始打轉。

沙發?!

高大的身軀陡然僵住不動,幽暗的黑眸眯起,掃視眼前這睽違已久的龐然大物。

這組沙發不知在多久之前,就已經被活埋在層層雜物之下,他都幾乎快忘記,自個兒客廳裏是有沙發的。

這個小女人雖然可惡,吵得他無法安眠,但是收拾功夫的確堪稱一流,才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就能清除他累積數月的混亂成果,讓幾件家具重見天日。

看來,他失眠所換取的代價也十分可觀,至少她已經讓整間屋子稍微恢複至人類可以居住的水準。

闕立冬審視著屋內環境,劍眉間的結漸漸鬆開,嚴酷的五官上露出滿意的神情,軟化了澎湃的怒氣。

「好吧、好吧,你別生氣,我保證不再發出聲音,不再幹擾到你的睡眠,讓你一覺睡到天亮,這樣行了吧?」眼見他的表情不再緊繃,緹娃的小腦袋瓜子轉得快,立刻說出令他滿意的提議,想覓去自個兒的粽子刑罰。

說真的,她是不怕挨罵啦,不過,她實在不想再看見一個裸男,跨開大步朝她逼近,那個書麵實在是太過養眼——呃,不不不,是太過礙眼了——

「真的?」他眯起眼睛,狐疑的瞪著她。

緹娃舉起手,對天發誓,小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我用我哥哥的信譽保證。」

「他根本沒有信譽可言。」闕立冬冶冶的說道。

「噢!」她麵紅耳赤,沒想到哥哥的名聲這麼差。「那麼,你也別管我用什麼發誓了,反正我不會再吵到你就是了。」

「真的?」

「絕無半句虛言。」收拾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是最花費精神與時間的清潔工作,必須拎著擰乾的抹布到處擦拭,她有足夠的經驗知道,那些工作不會發出什麼聲音的。

闕立冬眯眼看了她半晌,花了許久的時間考慮,才決定放她一馬,再給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女人一個機會。

「記住你的承諾。」他簡單的說道,口氣卻讓人神經緊繃。「你要是敢再騷擾我的睡眠,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百分之百相信,闕立冬可是說到說到,絕對不是虛言恫嚇,她要是再驚動到這位仁兄,絕對會被他一腳踹出屋外喂蚊子。嗚嗚,這兒交通不便,一想到一旦被人退貨,就必須再步行好長一段路下山,她立刻覺得頭皮發麻。

她謹遵指示,恭敬的目送傲然如神隻的男人離去。

直到那高大的身軀再度消失在臥房的門口,警報完全解除後,她才吐出憋在胸口的空氣。全身頓時變得軟趴趴的,癱坐在地板上。

唉,看來,這個男人連脾氣都需要好好改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