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梓一時無言,像燕淮安這樣仔細的,也隻有自己的母親元何靜能比了。
喻格生是著名大狀,工作忙,雖然關心他們兄妹,但到底因為工作,所以條件不允許,不會像燕淮安這樣仔細的虛懷溫暖。
喻格生就像大多數父親一樣,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將整個家支撐起來,給妻子兒女優渥的生活,努力工作讓他們越來越好。
平時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與關心,隻會默默地付出。家裏缺了什麼,他拿錢出來,但要像燕淮安這樣事事體貼,確實不會的。畢竟是家裏的大家長,習慣了威嚴。
而喻晗對她這個妹妹好,她哥哪兒都好,就是為人不夠細心。在工作上心細的很,案子的一點兒細節,哪怕頭發絲兒那麼細都能被他翻出來。可落到私人生活上就沒有這麼細心了,所以好多方麵考慮不到,也不會像燕淮安這樣。
元何靜身為母親,好像為人母之後天生就會將所有的體貼細致都放在孩子身上。但元何靜自己也有工作,又是身居高位,平時工作也忙。因此家裏有阿姨,要說細致體貼,好像也沒有像燕淮安這程度。
嶽靖晨……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嶽靖晨,還把他跟燕淮安放在一起比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齡的關係,嶽靖晨跟她差不多年紀,比燕淮安年輕許多。
男人的在心智成熟方麵本就比女人要晚上許多,跟她在一起,嶽靖晨就像個大男孩兒,脾氣雖好,但細心不足。
就比如,她來例假的時候,第一天會很痛,如果不吃止痛藥,就會到下不來床的程度,從小腹一直冷到腳心,就連夏天都是如此。腿根又冷又疼,渾身出一身的冷汗。
即使吃了止痛藥,也隻是減少疼痛,並不能完全消除。隻是能夠讓她堅持工作,不至於連路都不敢走,但仍舊渾身發冷,肚子疼得不樂意多走動。
那種時候,嶽靖晨隻有那萬能的一句話,多喝水。
感冒了,多喝水。
來例假,多一個字,多喝熱水。
沒到那時候,喻梓都是哭笑不得,如果喝熱水有用,她還會那麼疼嗎?
嶽靖晨是醫生,不讚同她吃止痛藥止痛。她也不願意吃,可不吃止痛藥,她連床都下不來。
這種自己不疼,便體會不到別人的痛苦,有點兒說風涼話的感覺,讓她很無奈。但偏偏他確實也是從另一方麵為了她好,這讓喻梓又無法跟他生氣吵架。
燕淮安到底是年紀比他們大許多,為人成熟很多,想的也細致。
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換成是燕淮安,他會怎麼做。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喻梓猛的一驚。
沒事兒把燕淮安跟嶽靖晨放在一起比做什麼?她來例假這麼私密的事情,也不該讓燕淮安知道啊!
燕淮安看喻梓的表情有點兒古怪,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丫頭好像成天腦袋瓜兒裏就不休息的想來想去,連帶著麵上的表情也生動,很有趣。
燕淮安笑笑,沒追究,指了指喻梓接過的咖啡,“我先回去做早餐,你喝了咖啡就過來。”
說完,便又從陽台離開了。
當真是方便得很。
但此時,喻梓心裏沒有任何不自在,好像,兩人這樣方便也很不錯。
要說是住在一起不至於,就像是住在同一個院子,相互照應著。
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邊住,獨身,終究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
家裏哪兒壞了,要找人來修。嶽靖晨忙,經常抽不出時間來。
她自己一個人單身在家,也不敢貿然招維修工來,有什麼意外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都是等著喻晗或者嶽靖晨有空了,或者幹脆把元何靜給叫過來跟她作伴,才敢叫人來修。
可現在有燕淮安住在隔壁,兩人離得近,從陽台推開門就能進來,她心裏就踏實了許多。以後再有什麼壞了,都不用找人來維修,從陽台推門過去,直接把燕淮安從他家裏叫過來就是。
隨即,喻梓又笑了。
想燕淮安堂堂燕回的總經理,公司裏的人見了他,都大氣不敢出,現在卻被她這樣毫不客氣的使喚。早晨被他叫醒,還要為她準備早餐,真的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
才短短兩天而已,她竟然就對他不見外了。
喻梓都很驚奇,也不知道燕淮安是怎麼做到的。她是不太容易與人親近的,可燕淮安卻在不知不覺間,與她越走越近,甚至讓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這樣的速度,靜下心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跟燕淮安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