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梧桐跟著兩個引路的士兵走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
士兵把房門打開,葉梧桐走進去看到正對著門口擺了一張長條桌子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穿著聯盟軍官服製的男人。
男人從外表看上去有個四五十歲的樣子,臉上已經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皺紋,這些線條讓他原本就端正威嚴的長相,看上去更加嚴肅。
隻不過這個世界的人並不能靠外貌去判斷年齡。
畢竟如果在基因病能夠得到非常好的治療和控製之下,正常人甚至能活到二百五十歲。
那麼五十歲的時候就是正當壯年。
而這些隸屬聯盟政府機關的“上層人”,自然能夠獲得這個世界最好的醫療資源。
葉梧桐走到桌子的旁邊,居高臨下地看了一下座位上的那個男人一眼,然後徑自拉開了他對麵的椅子,坐下了。
絲毫沒有對一個聯盟上校應該有的尊重和敬畏。
葉梧桐覺得她對麵坐著的這個人不值得敬畏。
一個在交戰的過程之中完全不顧及平民的官方領導人,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手裏麵沾染的平民的鮮血會比那些反抗軍還要多。
過後甚至不需要象征性地去哀悼一下,因為總是有人能夠為他們美其名曰為“這是必要的犧牲”。
對方從葉梧桐進屋就始終用銳利的視線鎖定葉梧桐看到葉梧桐泰然自若地坐下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怒意,更沒有開口訓斥葉梧桐。
兩個人對坐著無聲對峙片刻男人才終於有了動作。
抬起手把桌子上麵一個類似於監控一樣的設備打開。
然後雙手放在桌子上麵交疊看向葉梧桐,並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問道:“前天我軍在運送新型動力源的時候,遭遇了反抗軍當時你和HJN小隊剛巧路過在所有人遭受精神攻擊的時候,你爬上車頂,先是對我軍開火,而後又將反抗軍的車輛炸飛。”
“我代表聯盟軍政府在此對你發出詰問你是反抗軍的一員嗎?”
“我如果是反抗軍的一員我會把自己的軍隊炸得滿地開花嗎?”
葉梧桐靠坐在椅子上麵雙手也交疊放在桌子上反問的時候語調甚至沒有什麼起伏。
“那麼你那天對著聯盟政府軍開火的事情要怎麼解釋?作為-br星球的公民我想你應該非常了解攻擊政府軍隊應該得到怎樣的刑罰。”
這帽子扣得挺大隻不過葉梧桐永遠不會陷入自證的陷阱之
中。
她反問道:“我想作為-br星球的公民我應該有在政府軍置平民安危於不顧的情況之下對自己生命安全的維護權利吧?”
對麵的上校顯然已經想到了葉梧桐會用什麼樣的話術他先是說道:“新型動力源對於-br星球非常重要這關乎安全基地所有人的命運一旦落入反抗軍的手中不堪設想。”
“因此當天聯盟政府在權衡之下必須維護全民的利益我們並沒有置平民於不顧。”
“安全基地之中平民數千萬那天犧牲的士兵人數並不比平民少。為了全人類未來的資源和命運那些是必要的犧牲。”
利用冠冕堂皇的話解釋了聯盟政府軍那天的做法之後
葉梧桐發現他的手離開桌麵之後產生了輕微的顫抖。而且他擦過嘴之後嘴角留下了一點不易察覺的血痕。
葉梧桐微微皺眉首先想到這位上校恐怕在那天的交戰之中受了傷。
但是很快上校放下了手帕抬頭眼中有細密的血絲在流動他微微張了張嘴做了一個深呼吸。
葉梧桐一直注視著他發現他有牙齦出血的狀況。
這讓葉梧桐的眼皮稍微跳了跳讓她有種自己在麵對的人不是因為嚴肅的聯盟上校而是極樂公司的那位主設計羅蘭的錯覺。
葉梧桐又看向了桌麵上的那條手帕羅蘭也是隨身攜帶著手帕時不時地擦一下嘴裏因為因為牙齦出血導致的分泌物。
難道這世界上的人……因為飲食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都會有牙齦發炎的現象嗎?
葉梧桐思維發散的時候那位上校再次開口語調沉重問葉梧桐:“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天之所以會對聯盟軍動手又對著反抗軍輸出火力隻是因為你想在兩方交戰之下自保嗎?”
如果葉梧桐在這個時候點頭的話那麼星網上瘋傳的那一視頻那被萬千人追捧的戰鬥聖母就會不攻自破。
葉梧桐還真的點了點頭。
對麵的上校似乎沒有想到葉梧桐居然這麼愚蠢他微微挑了挑眉接著伸手就要去關掉旁邊的那個錄像的設備。
葉梧桐猛地站起來抬手直接按住了那位上校的手腕。
而後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那天最初的目的確實是自保我們這些平民並不知道政府軍的什麼新型動力源也不知道我們的政府究竟在為民眾做著怎樣的努力。”
“我們隻知道一
日三餐,隻知道朝不保夕,隻知道無論哪一股武裝力量在街麵上動手,遭殃的都是我們。”
“所以我首先要保下命來,其次……是希望和我一樣的‘必要的犧牲者’,能夠平安回家。”
葉梧桐鬆開了那位上校的手,那位上校在葉梧桐突然站起來的時候,眼神微微發沉。
但是等到葉梧桐坐下的時候,葉梧桐的鼻翼微微動了。
那位上校眼中的波動也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