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興匆匆步向辦公桌前打電話,知道他若沒辦妥請雲菀來走秀的事她大概不會放過自己,他突地後悔起先前不假思索的那句“再適合不過”,這下,他該如何去說服總是倔著難以妥協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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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菀得承認,晏靈和她哥哥完全不同,她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生。
一個半鍾頭的課上下來,她始終很認真,悟性也高,和她那個老是噙著一臉教人氣得牙癢癢的笑容、盡說些讓她無法反駁的話的哥哥,有著天壤之別。
不習慣被人喊老師,她讓晏靈喊她雲菀姊就好,隻不過,她不肯收下她要還給晏風的兩千元,說她隻是來上課,不方便幹涉哥哥的私事。
事實上哪是什麼私事,就是討厭的晏風硬不收她錢呀!無奈晏靈一副倘若收下,回去會捱哥哥罵的無辜表情,她也隻好作罷。
都是那個晏風!幹麼不把錢收回去?這樣她豈不又要欠他一份人情?遇上他,她的心情總被惹得起伏不定,就連這會兒晏靈都已回去好些時候,她都還會想起他。
“希望不會再見到……”
“叮咚--”
話都還沒嘟噥完,門鈴聲就響起,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她?該不會談曹操曹操就到吧?
掙紮好幾秒,她終究還是不情願的起身應門,門才拉開,見到來者,她的臉瞬間冷到極點,二話不說打算關上大門。
“雲菀。”佟宇閔用力抵開門板,跨入廳裏。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她厲聲趕人,退離他好幾步遠。
“別這樣,我們好久不見,讓爸……”
“別在我麵前提那個字,你、不、配!”
冷絕的聲音讓佟宇閔僵在原地,而正好在這時前來的晏風也被震懾住。
這聲音,怎會這樣憤恨?
“雲菀。”佟宇閔愴然低喊,他們父女注定無法和樂相容嗎?
“沒錯,我是叫雲菀,是我媽的女兒,與你佟宇閔沒有半點關係。”
“怎會沒關係,你是我女兒呀!”
“除非你把我媽還給我!”
哀寒的怒吼,讓晏風的心抽動了下,為何她的話會透著讓人心痛的淒涼?
佟宇閔身子顫晃著,無話可說。他對她母親雲良貞所造成的傷害,此生已無法彌補啊!
“出去!我沒幹擾你的生活,也請你別來幹擾我。”
佟宇閔怔怔的說不出話,隻是萬般歉疚的看著她好半晌,才黯然的離開,連門邊站著個人,也沒心思注意。他沉痛的想著一切全是他的錯,才會自食惡果……
緊閉雙眼深吸好幾口氣,雲菀張眼欲趨前關門,整個人卻霍地僵住。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他總是你的長輩,你剛才的口氣不太好……”
“你懂什麼?!”她嘶吼地截斷晏風的話。他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她?
晏風既震驚又怔愕,她那如水秋瞳裏,有著好濃烈的痛楚、苦澀、無助,還有他無法形容出來的灰暗情緒。
她究竟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暗咬紅唇,沒再說話,匆匆地關上大門,狼狽的關上自己的無措,也關上再次讓他瞧見自己出糗模樣的難堪。
門外,晏風一步未動的佇立著,心緒仍陷在她脆弱淒迷的黑瞳中,還有她那句用盡氣力的嘶吼--你懂什麼?
他是僭越了。自己隻是受裘娜茵所托,想來試著說服她充當模特兒,雖然撞見她和她父親爭執,但對她私事不了解的他,怎好隨口評斷她對父親的態度?
歉疚的瞥向大門,他忽地聽見屋裏傳來“匡啷”聲響,還有隱約的碰撞聲。
“什麼聲音?”驚疑著,他反射性的伸手開門--
門沒鎖,他快步走進屋裏,猛然教低頭跪坐在地上的身影,還有一地的玻璃碎片給驚住。
“雲菀?”上前扶住她,入眼的慘白容顏教他又是一驚,“你怎麼了?”
搗著心口,咬著牙,雲菀說不出話。她不過是想進房間舔舐教佟宇閔挑起的傷口,怎知胸口猝然傳來陣陣刺痛,讓她站不穩身子的打落花瓶,跌坐在地。
“雲菀?”她痛苦的表情讓他慌急的摟住她。
“痛……”冷汗涔涔,她終於擠出一字。
“哪裏痛?”他撫著她汗濕的額頭問。
“心……心髒……”左胸驀地襲來一陣比剛才更猛烈的痛意,像利刃剮刺,一刀又一刀淩遲著她,她全身顫抖的呻吟出聲,萬般難受的喘息著。
“你有心髒病?我馬上送你上醫……唔--”
肩頸處冷不防劇烈發疼,晏風悶哼了聲沒有推開她,任由她緊咬著,暗自心驚著究竟是怎樣的疼痛,逼得被狼狗咬傷也半聲不吭的她,會忍耐不住地咬住他?
好半晌,當肩上的纏咬放鬆時,他懷裏的身子也跟著一軟,教他措手不及的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