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對峙的緊繃氣氛在左鶯鶯與嶽妤相互瞪視的眼裏流竄。
“生意手段人人會使,我左鶯鶯不殺人不放火,就算我有能力吃吞裴氏,也是我高竿。”她左鶯鶯吃的鹽可比嶽妤吃過的飯還多,難道會說輸她不成!
“那可不?利用你漂亮的女兒將我們裴總裁迷得神魂顛倒,再趁機打裴氏主意?這種低劣的手段,還真是高竿得讓人作嘔。”管她聶湘蝶怎麼和左鶯鶯扯上關係,逮到難得的機會,嶽妤隻管狠狠地將聶湘蝶一並唾罵下水。
辦公室外,扶著牆站著的聶湘蝶,忍不住倒抽口氣,她都還沒消化完左鶯鶯慫恿裴慕昂叔叔危害裴氏企業的消息,怎知會又聽見嶽妤如此抹黑她?
她是因為擔心慕昂會和她那對他有偏見的親生母親發生爭執,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趕來這裏,哪裏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嶽妤,這事和小蝶無關,別扯上她,況且是左鶯鶯自個兒說是小蝶的親生母親,這事還有待查證。”
“你盡管去查,我百分之百是小蝶的親生母親。”左鶯鶯一副不容懷疑的篤定神情。
“聽見沒,人家是‘母女’,擺明要聯手欺負你,你還要替她女兒說話?”嶽妤緊咬著左鶯鶯和聶湘蝶是母女的重點不放。
聶湘蝶咬著唇,隻覺得好疚歉,她的親生母親竟那樣計陷慕昂的公司。
“你們兩個也別在我的地盤撒野,老實說,目前我還沒動到裴氏這麼大一間公司的腦筋上,等我拿到我女兒設計的銀飾代理權,我就能大賺一筆,不過──”
眼角一掃,左鶯鶯別帶深意的看向裴慕昂,“如果以後裴總裁成了我的女婿,你的裴氏不就如同是我這個嶽母的一樣,你說是不是?”
揪著緊窒的胸口,聶湘蝶突然一字也不想再聽的轉身離開。
好難堪、好丟臉!這個把她當賺錢工具、說話苛刻又句句市儈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你真的是小蝶的母親?”裴慕昂感到心寒,小蝶若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這樣富含心機又貪慕榮華的人,她承受得了嗎?
“慕……”裴信宗才出聲,就教左鶯鶯警示的犀利眼神瞪住。
“我剛剛就說過我是,不信你可以問小蝶。”
“我真希望你不是。”低聲說完,裴慕昂懶得再待一時半刻地跨步離去。
為何心腸和小蝶這樣天壤之別的人,會是小蝶的至親?
嶽妤不甘心的再瞪左鶯鶯一眼,沒空管揚著得意笑容的左鶯鶯以及莫可奈何搖頭的裴信宗,隨後追上裴慕昂。“你叔叔虧空公款的事都還沒追究,你就這樣離開?”
“沒什麼好追究的,反正我已不當他是叔叔。”他現在在意的是……
“聶湘蝶呢?她意有所圖的接近你,你也不管?”
他猛地停住腳步,神色冷冽的看著她,“意有所圖的是左鶯鶯,你別淨把矛頭指向小蝶。嶽妤,我跟你說得夠清楚了,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請你以後別在小蝶麵前胡亂說話,我們多年的友誼得來不易,我想你也不願意到最後逼得我非得跟你劃清界線不可,是吧?”
捺著性子好聲好氣的把話說完,裴慕昂再次跨起大步,毫無眷意的離開,心裏頭掛意的,全是他要如何告訴小蝶關於左鶯鶯的企圖和為人。
定站著的嶽妤僵著臉,一肚子的氣,裴慕昂究竟著那個多嘴告她狀的聶湘蝶什麼魔?到這時候還一心一意地偏袒她!
看來為了幫慕昂保住裴氏企業,她也許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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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裴家,聶湘蝶失魂似的呆坐在床上,直到季春霞敲門說有她的電話,她才恍然回神地上前接過話筒。
“喂。”輕細的聲音仿佛從雲端傳來般那樣緲遠。
“小蝶,不舒服嗎?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裴慕昂直覺不對勁,著急的問。
“沒有,是電話拿得太遠。”她努力提振精神,猶豫著該不該問他在她親生母親那兒之後的情形。
“那就好。”裴慕昂鬆口氣,另一道憂慮隨即又凝上眉間,“我現在在公司,得處理些公事才能回去,剛剛我去過輝陽公司,呃……”糟糕,雖然之前思索半天,但他還是不曉得要如何說才不會令小蝶覺得受傷。
聶湘蝶握著話筒的手一緊,心裏難過了起來,她親生母親的行徑糟到連慕昂都不知怎麼啟口啊!
“她……左鶯鶯沒為難你吧?”怔忡恍惚間,她話已出口。
裴慕昂略微遲疑,含糊的說:“沒事,隻不過我們聊得不是很愉快,你也知道上回左鶯鶯來公司的事,大家心裏多少有點疙瘩。”
“噢!”她低應,鼻頭從一聽到他那句“沒事”就酸酸的,慕昂是怕她難堪,所以才沒把她親生母親說的難聽話告訴她吧?他氣不氣、怨不怨她竟有這樣勢利的母親?
問不出口,聶湘蝶隻能放任自己垂首無語。
“讓春霞嬸陪你出去走走,我忙完馬上回去。”她聽來沒什麼精神的聲音教他擔心,怕她會胡亂猜臆他和左鶯鶯“聊得不愉快”的事。
“好,你忙你的,拜拜。”她終究還是沒勇氣開口問他,他對她親生母親的看法。
掛上電話,裴慕昂吐口氣,胸中仍然沉重。
他就這麼在辦公室裏皺眉沉思接下來該怎麼做,全然不知道他掛上電話的下一刻,嶽妤正好撥電話到裴家。
“聶湘蝶,你還有臉待在裴家?!”
“嶽妤?”以為剛掛斷又響起的電話是慕昂打來的,豈知接起電話才“喂”一聲,嶽妤直衝的聲音便傳來。
“想不到左鶯鶯是你母親?原來你們母女打從一開始就狼狽為奸的想篡奪裴氏企業?聶湘蝶,你掩飾得還真好!”
“你誤會了,我沒有……”
“你再怎麼辯解也沒用,你那厚顏無恥的母親已經承認是她煽動裴信宗竊挪裴氏公款,而且還一臉拜金的說靠著你,裴氏最後跟是她的沒兩樣,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當時的嘴臉,還真教我和慕昂作嘔!”
聶湘蝶全身僵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時那些話她也聽在耳裏,連她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是慕昂?
“怎麼?無話可說了?”
撇起嘴角的不屑,嶽妤繼續冷言冷語,“你有這種母親已經該感到可恥了,竟然還想跟她聯手對付慕昂?你這女人也未免太狠了吧!”
一句“我沒有”苦澀的梗在喉間,聶湘蝶依舊無語,她親生母親的企圖她聽得一清二楚,要她如何反駁?
“你也會因為心虛而說不出話?”嶽妤挑著細眉,嗤笑的嘲諷。
“聶湘蝶,怎麼說被你的美人計迷得團團轉的慕昂都待你不錯吧?你要是還有一丁點良心,就離他遠遠的,別讓你狡猾的母親有機可乘的剝削慕昂,要不然到時事情鬧大,丟臉的可是你們,你好自為之吧!”
電話“卡”的一聲被掛斷,聶湘蝶的心隨著緊緊一糾,不爭氣的淚意,忽地直漫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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