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整天的工作,喬辛莓回到家時已是傍晚,她累得像頭牛的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咕嚕喝下肚,然後一手快狠準的把求才令扔入垃圾桶。
什麼爛報紙嘛,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應征,仍是無功而返。
唉,這年頭的工作愈來愈難找了,好一點的工作沒她的份,差一點的工作她也不情願去做,不過,依她現在的處境,似乎也沒有挑工作的餘地。
如果情況再差,搞不好她真的得為五鬥米折腰,下海到酒店當服務生。
反正她不偷不搶,穿的少少的不等於要賣身,就有的賺也有小費拿,多好。
暗忖著,喬辛莓自嘲的笑了笑。說真的,短期內她必須盡快找到穩定的工作,再辛苦她也願意去做,要不她真的得喝西北風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憶起,上個月的房租還沒繳,這個月的房租又到期了,房東已經對她發出追緝令,如果她再不繳錢,就要把她趕出去,還要沒收她的押金。
唉,她該怎麼辦啊,難不成又得沒骨氣的向爸媽要錢付房租……
鈴──
喬辛莓沒有馬上去接,懶洋洋的撕了包餅幹,當作她的晚餐吃。
知道她電話的人並不多,有事沒事會打來,也隻有母親大人而已,唉呀,煩死人了,她能不能不接啊!
鈴──
吵死了,響個不停,她頭都快炸了!
喬辛莓遲疑了會兒,還是硬著頭皮去接了。“喂……”
“小莓啊,是媽啦,我跟你說……”
喬辛莓吐了吐舌,裝死道:“對不起,我現在不在家,有事的話請在嗶一聲後留言……”
“喬辛莓,你敢說你不在家就試試看!”喬母發火了。
喬辛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撒嬌道:“媽,我好累,我想睡了……”
“嗯哼,是不是又被甩了,工作也沒著落了?”
喬辛莓嘟起嘴兒,埋怨道:“媽,你女兒我已經夠可憐了,請不要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對我說話,好不好?”
“你今天是不是找了一天的工作,還是沒著落?”喬母又說中她的痛處。
知女莫若母,喬辛莓知道無論她在外頭發生什麼事,向來都瞞不過她的母親大人。“被你猜中了又怎樣?你能改變你女兒我可憐的命運嗎?”
“呸呸呸,什麼可憐的命運,我女兒的命要好轉了,隻要聽我這個當媽的話就準沒錯了……”喬母當然也知道,女兒長期被陰陽眼所困擾,做什麼事都不順心,單純的以為幫她找個好對象就能改運。
“媽,我跟你說,算命師說我命中注定會有個真命天子,所以你不需要大費周章……”還沒說完,話筒裏就劈哩啪啦的傳出一串話。
“小莓,媽跟你說,隔壁的陳伯伯一直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他說他想介紹他讀博士班的小兒子給你認識。”
又來了,隻要她哪兒不順,媽就會自以為是的想幫她作媒,不過她可不認為相親之後,從此就能讓她改運,畢竟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一見麵就要論及婚嫁,沒有愛情的基礎,怎麼想她都無法接受。
“老大是吝嗇鬼,我就不信小的會有多慷慨!”喬辛莓哼了聲,不以為然。
怎麼陳伯伯上回介紹了大兒子給她,鬧得不怎麼愉快後,還不放棄要她當兒媳婦的心願啊,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什麼吝嗇鬼啊,人家老大也隻不過勤儉了些……”
“哪有人勤儉到連約會的費用都等著女方付,不是吝嗇是什麼!”喬辛莓邊吃著餅幹,邊譏笑道。
“說來說去,你就是還要繼續待在台北找工作,交男朋友就對了!”
“媽,你別念了妤不好,我倒楣的要命,頭又痛的要死,煩都煩死了……”
“養你那麼大,你居然還敢嫌我煩!”喬母頓了下,終究語重心長的道:“小莓,媽是說真的。你既然在台北混不出什麼名堂,就回家吧,再多麼不濟,我跟你爸也會養你……”
老媽愈這麼說,她就愈會覺得自己沒有用,長那麼大了還得靠父母救濟。
“媽,我真的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你跟爸也早點睡……”喬辛莓心情鬱悶的掛上電話,又咕嚕的把啤酒灌完,扔入垃圾桶。
有哪個年輕女孩子愛喝啤酒的?隻有她吧,這是她每當心情不好時,為了排解鬱悶所養成的壞習慣。
對她來說,她渴望平凡,但真正的安定並不是她最想要的。
她貪心的想要操控自己的命運,包括談戀愛,當個稱職的上班女郎等,她希望她的生命是豐富多變的。
她才不想回家呢,回到南部的鄉下多無趣,她實在無法想像,和相親對象結婚的生活,要怎麼過才能幸福。
罷了,她還是繼續過她的苦日子,努力不懈的找工作吧!
力求振作後,喬辛莓哼著歌到浴室洗澡,約豐個小時洗完後,她調好鬧鍾,躺上床,準備早點睡覺,明天再繼續找工作。
不過,今晚她似乎別想安眠了,才躺了一會兒,空氣的流動像是凝滯住,詭異的愈來愈冷,連她蓋著棉被也渾身起雞皮疙瘩,就她的經驗而言,她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跟著她回家。
唉,新朋友最難搞了,總是纏著她,罵都罵不跑……
喬辛莓索性下床,百般無奈的環視四周,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免不了被憑空出現的女鬼給狠狠嚇了一眺。
“你、你、你……”她結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喝!好麵熟的女孩啊,她不是那個……
對,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鬼是前幾天她在車禍現場撞見的亡靈,沒想到當時的她隻是憐憫的說了聲她很可憐,她就真的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