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抖,心在跳。
眼兒無論揉了多少次,眼前的事實還是抹不去。
她在作夢嗎?不,她很清醒,剛剛還喝著烈日差人送來的人參大補藥,肚子到現在還飽飽暖暖的。
不過,在她的房間裏,多了幾口裝滿珠珍的大箱子,隨著聖旨一同送來。
……七日後成親
赤雪燕拿著聖旨,目不轉睛地看著上頭的字,好像她不認得上麵的字,字也不認得她最後雙眸定在“七日後成親”幾個字上,小小的鵝蛋臉茫然不已。
“雪燕大人,你覺得用南海的珍珠好,還是用瑪瑙來點綴鳳冠?”
華也彩拿起紫檀木箱裏的白珍珠,一邊望向另一個裝滿瑪瑙的箱子。
“我想用珍珠好,雪燕大人的膚色白皙,看起來一定很美。”不等赤雪燕回答,她又打開另一個箱子,拿出華麗的綢緞,驚歎地說道:“這紅綢是采邑的雲華坊所出的哪!嘖嘖,皇上給雪燕大人的賀禮還真是大手筆!”
沒有察覺主子僵硬的臉色,華也彩呱啦呱啦地逕自說著,興奮得就像自己要成親。
那天找到赤雪燕之後,眾女將們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太子大婚之事,深怕刺激到主子,而另一方麵,烈日則對她積極了起來。
不但每天定時差人送藥膳來,還經常來探望她,兩人經過那一夜,不再那麼針鋒相對,反倒多了一份包容。
這種轉變叫她感到異樣,卻也理不出個頭緒。
可是,她七日後要和烈日成親?這也太離譜了吧?根本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
即將要當新嫁娘的她,居然什麼也不曉得,每天隻是傻呼呼地喝著烈日精心準備的藥膳,像隻不知死活的小母豬。
“皇上什麼時候下旨要我跟千藥王成親的?”許久,她紊亂的思緒終於先提出了一個問題。
“就在你突然離席之後,太子殿下又宣布了這項消息。”華也彩頭也不抬地,認真的比對鵝黃色絲綢跟淡藍綢緞。
“你們怎麼不跟我說?”赤雪燕的小腦袋微微發疼了起來。“這事關我的終身大事,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華也彩不解地說:“當初你從酒宴上離開,烈日大人可是第一個跑出去找你的。”
“什麼?”烈、烈日他……他居然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是啊!我們見你一個晚上都沒回來,飛辰又自己跑進皇宮,怕你出事,找了你一個晚上,這才發現你跟烈日大人——”華也彩微笑地看著主子,露出女人家的嬌羞。“烈日大人對你真是用情之深,令人羨慕啊!”
“嗟,我跟他八字都還沒一撇咧!”
“是嗎?大人,那為什麼烈日大人要這麼勤快地送藥膳來給你?三不五時就過來看你?”
赤雪燕羞紅了臉,連忙否認。“我跟他之間沒什麼,我隻愛璽哥哥……”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是的,她原本是很悲傷的,也以為這樣的悲傷會停留在自己心裏很久,可是……
現在好像不那麼悲傷了,從她和烈日在洞穴裏共度一夜之後,她仿佛得到了重生。
她漂亮的水眸望向開始掉葉的枝頭,采邑已經嗅到了冬神的蹤跡,一點一滴的驅走秋意。
而她的心,是否也被其他人進駐?
“……你們要回琅琊了嗎?怎麼搬來這麼多箱子?”就在兩人沉默的當下,突然傳來烈日的聲音。
“哇!”赤雪燕像隻受驚的小貓。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怎麼了?”烈日說著走進房內。“為什麼看到我就大叫?我長得像鬼嗎?”
“誰、誰要你突然冒出來?”赤雪燕小臉紅了起來,為了不讓他發現,她逞強地說:“你神出鬼沒的,我當然會怕啊!以前在戰場上遇到偷襲,我都是往後一刀就這麼過去——啊!”
赤雪燕做出揮刀的動作,卻牽扯到胸口的傷,立刻痛得皺眉。
“小心點!”烈日立刻上前擁住她,握住她的皓腕。“傷才好些就要作亂,真是靜不住!”
“我靜不住?”啊!突然被他擁入懷裏,那股好聞的男人體味加上藥材的香味,讓赤雪燕的臉更紅了。“我可是靜如脫兔,動、動如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