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氛圍讓詩虹雨微微感到不安,她揪了揪桌下的裙子。“小歡……你不是、呃,想知道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算了算了,她的確有些事必須找個人傾訴;如同小歡所言,一直悶在心裏,早晚給悶出病來!既然小歡是她最要好的朋友,那麼,她們之間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何況她還需要小歡的力挺和幫忙,要是她現在說不出口,到時候她的麻煩就大了。
“喔?”刁小歡挑高眉,下顎仍頂在手掌之間,一副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沒關係,你要是不想講,我絕對不會逼你。”
人類,是最激不得的哺乳動物;當所有人鼓勵你去做一件事時,當事人不是裹足不前,就是一頭往前衝,例如此刻的詩虹雨。
原先,她不是那麼肯定自己能與小歡談論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但被她一激,她又覺得非講不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心態!
詩虹雨撅起小嘴,石破天驚地宣布。“我要結婚了!”
果然,刁小歡的手肘一滑,下顎滑出掌心,連帶地坐姿傾斜,差點沒因她的宣告而跌倒。
“嗄誰?誰這麼想不開”她誇張地左右張望,就是沒將眼定在她麵前的詩虹雨身上。
“我啦!”氣餒地捧住她晃動的小臉,詩虹雨是又好氣又好笑。“我沒什麼想不開,隻是照著家裏的安排走而已。”
“照家裏的安排走”刁小歡的嗓音拔高了,完全不管是否會引起咖啡廳裏其它客人的注意。“這麼誇張的事你也答應了?你到底有沒有頭腦啊”
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詩虹雨難得頑皮地笑了。“有啊,不就長在這裏?”
刁小歡不可思議地瞪著她,直到咖啡微涼
“決定了嗎?”頭一回,刁小歡不再那麼有自信,她甚至不太敢聽清好友的回答。
她太清楚詩虹雨的懦弱和她的家庭背景,也明白以她一人的力量不可能反駁她養父母的“裁示”,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未來可言?或許脫離詩家的掌控,反而是種最好的方式。
“嗯。”啜了口變得苦澀的冷咖啡,詩虹雨能感受她不尋常的安靜。“下個月五號,你要來當我的伴娘。”
“呿!憑什麼我要去當你的伴娘?”夭壽喔!她這輩子除了學生製服之外,沒穿過裙子,要她穿那麼正式的小禮服,不是準備要她的小命嗎?“不幹!”
詩虹雨倒是沒料到她會拒絕,小嘴驚楞地微張。“不行啦!你不能不去啦!”
這是哪一國的笑話?刁小歡更不屑了。“為什麼?”
“你看過沒有伴娘的新娘嗎?”更重要的是,詩家丟不起這個臉,何況她不想到時養父母隨便找個人充數,那會讓她更沒安全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連你都不能幫我……”
慘慘慘!刁小歡最怕看到她那副泫然欲泣的“鬼樣子”,像被下了符咒似地挺直腰骨。“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詩虹雨漾起淡淡的笑,眼眶潮紅依舊。
這下可考倒橫衝直撞的刁小歡了。
對啦,她們是好得像姊妹的姊妹淘,可是沒道理她就得為好朋友兩肋插刀啊!
她幾乎忘了自己有多久沒穿過裙子那種累贅的服裝,現在要她穿得像個淑女,簡直光想就會要了她的命!
那……她該要求什麼回報咧?
一個荒謬且大膽的想法在她腦袋裏成形
“行!條件交換,你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Tao,幫人家調杯‘歡樂晨光’嘛!”坐在吧台旁的妖嬈女子,以充滿挑逗的嗲嗓撩撥吧台裏的酒保。
酒保回過頭看了眼那名女子,在暈黃燈光的照射下,他俊美的五官和優雅的氣質展露無遺。
一頭找不到固定生長方向的不羈藍發,刀鑿似的堅毅輪廓,濃密的眉和深邃迷人的藍色眼瞳,配上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唇,仿佛上帝將他最得意的五官全捏塑於他一人臉上,直教人一眼便失了心魂。
Tao挑高眉尾,對女人的挑逗再清楚不過了;這種女人他看得太多,往往以為隻需輕輕撩撥便可他上床
以前的他是這樣啦,不過近來他收斂很多,但卻不是為了怕染病還是年紀大了什麼的無聊原因,而是最近他很懶,懶得再應付這些花癡般的女人,即使他在學生時代曾是“把馬社”的社長。
“‘歡樂晨光’是吧?馬上來。”低醇的嗓音微微劃過女人的耳膜,令她興奮地抖顫了下。
熟稔地將琴酒、香蕉香甜酒和柳橙汁注入雪克杯,以舞動般的姿態充分搖勻杯裏的液體,再將水液注入冰過的酒杯,“歡樂晨光”便完整地呈現在女人麵前。
女人暗示性地舔舔描繪得火紅的唇瓣,輕輕掬起涼沁心底的酒杯。“Tao,你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品嚐‘歡樂晨光’呢?”
後後!她的暗示夠明顯了,簡直可以用“明示”來形容。
扯開絕魅的笑,他的笑意不曾到達那雙迷人的藍眸。“我今晚值夜,不方便。”
這個女人太貪心,妄想與他一夜貪歡便罷,竟還想陪他到天亮?嗬~~簡直是癡人說夢!
就當他轉身想徹底忽略那花癡般的女人時,不經意瞟過店門前一對稍嫌別扭的女孩,狀似鬼祟地推門而入。
Tao微微眯起眼,深邃的藍瞳鎖住其中一個較為熟悉的身影
喝!那女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