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照顧得很好,當火野抱起身上還掛著紫藤花香包的陽介時,驚訝的發現他甚至還變胖了一些,紅潤的臉頰讓他比曾經在家時還要可愛——畢竟在家時,陽介也不是每天都能有奶喝的,母親沒什麼奶水,家裏隻能吃紅薯,好省下糧食磨些米糊喂他,但在這裏,收養他的那位夫人身體看上去就很好的樣子。

或許這就是目前最好的情況了。老實說,對於做出這樣決定的桑島悟慈郎先生,火野已經完全把他當做是寺廟裏菩薩一樣的人物了。

不,是比菩薩還要更……畢竟將她和陽介從山上救起來的可不是被供奉的金身菩薩,而是悟慈郎先生啊。

一切都像做夢一樣美好,在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後,還能這樣健康的在世上活下去,能吃飯能吃飽,甚至還能跟著桑島先生學習——雖然現在隻是每天從山腳下挑水把水缸打滿,按照桑島先生特定的路線不停的上下山跑圈鍛煉而已。但總有一天,她也能成為桑島先生說的那樣斬殺惡鬼的人,為父母和村子裏的人報仇……隻要想到這裏,簡直就幸福得讓人想要哭泣,就連從未經曆過的訓練的辛苦,都像是能活在這世上的一種證明。

隻除了一件事以外。

回過神來的火野無奈的停下了腳步,她慢吞吞的將肩上挑著的水桶換了個方向。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對著眼前這個明顯是坐在石頭上等著自己的人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

“獪嶽師兄。”

啊,唯一困擾火野的事就是,不知道為何,唯一的師兄獪嶽非常的討厭自己。每次經過這片桃林的時候,都能看見他刻意等在這裏,就為了說……

“居然死乞白賴的留了下來。不過是個臭丫頭而已,還想加入鬼殺隊麼?居然敢讓師傅來教導你,你知道師傅是誰嗎?!”

……就算是從前不知道,你這樣天天把我攔下來說一遍我也早就知道了啊。

“知道啊,桑島先生是鬼殺隊的前任鳴柱對吧,是非常厲害的存在,不愧是桑島先生。”

火野的回答一下子就把獪嶽接下來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他有些惱羞成怒的從那塊石頭上跳了下來,仗著年齡大個子比火野高,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你要是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滾下山去?該不會被師傅留下來讓你錯以為自己有什麼才能不成?別說笑了,在給師傅的臉上抹黑之前趕快給我滾開!”

……老實說,如果獪嶽師兄是個普通的,曾經村子裏的孩子的話,火野的拳頭大概已經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了,但獪嶽師兄果然是不一樣的。

火野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壞脾氣忍了回去。

他是桑島先生的弟子,是自己的師兄,桑島先生也說過希望他們和平相處之類的話,自己對他應該要尊重一些才對。

“……但這是桑島先生要求每天挑的水,不趕快的話今天的午飯就沒辦法煮了。抱歉了獪嶽師兄,我先走了。”

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明天開始繞點路,不要走這邊了……

“站住!你這臭丫頭!誰讓你走的了!”

兩三步就追上了想要偷偷溜走的火野,獪嶽毫不客氣的直接扯著火野的領子把她抓了過來。從那張第一次見麵起就不知為何沒有好臉色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強烈的不善氣息。

難道說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這個人了嗎?這麼堅持不懈的找麻煩,他的訓練場地不是應該在桃山的另一邊嗎?

總之先說點什麼吧,獪嶽師兄的臉色越來越可怕了,本來就眉毛粗得像兩片海苔了,皺在一起的時候表情就更凶惡了,啊,說到海苔,好像上次做完飯團以後就用完了……不對!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明明隻是挑擔水而已,要是這都超時了,那也太對不起願意將她留在山上的桑島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