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我是有點緊張吧。”楊瑞丹有些心虛的回答。
“是啊,緊張。”她笑了,“我想每個人在結婚前都會有些緊張吧。”
但老實說,她一點也不緊張,真的,一點也不。不過,她不會在準新郎麵前這麼說。
“哎,是啊。”楊瑞丹附和她的說法。
“那麼,婚期就決定在這一天嘍?”
不知怎的,江文靜有個感覺。當他們兩人還是朋友時,他們能自由自在,天馬行空的閑聊;怎麼訂了婚之後,兩人相處的感覺,卻反而變了。
仿佛,他們不是即將結婚的伴侶,而是一對感情漸行漸遠的朋友。沒錯,就隻是朋友而已。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愛他,甚至從沒嚐試著去愛他。她知道他們若是結婚,根本不可能像一般新婚夫婦一般濃情蜜意的黏在一起:但至少他們可以當一對互相扶持、相互體諒的朋友。而這就是她想要的。
“嗯,應該沒問題。”
楊瑞丹根本不知道她說的“這一天”是指哪一天,他也沒心思想知道;因為他的腦海裏,完完全全充斥了他那遠在千裏之外的愛人笑顏,
“那你不用回去和楊爸、楊媽商量嗎?”
通常準夫妻在結婚前夕,大多已將對方的父母直接稱為“爸、媽”,像江文靜和楊瑞丹這種情形的,還真不多見。
“喔……這個嘛……”是啊,今天他出門前,爸媽還特別交代他,別太早決定日於,至少要回去和他們商量過後再決定。但是,現在他連江文靜到底決定哪一天都不曉得,要如何回去和他們商量呢?
“文靜,不好意思。我剛才閃了神,沒聽楚你說的是哪一天,你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次?”
他對江文靜是滿懷愧疚的。
如果可以,在一切都還能挽回之前,他真的希望能停止這場婚事。但是隻要一想起,他父母得知他要結婚時那副欣喜的神色;每每話到嘴邊,卻又教他硬生生的給咽下……
他實在沒法子在心裏還愛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卻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但是現在,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江文靜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但是她決定忽略不理;等她有空時,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六月十七號,這天在農民曆上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對於楊瑞丹的漫不經心,江文靜抱以耐心回應。或許在心裏上,她對楊瑞丹也覺得有所虧欠;或許,她根本不愛他卻又答應嫁給他,隻因為他是個人人眼中的新好男人;因此,對於他那不經心的態度,她並沒多加責備。
“我回去問問我爸媽。”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是不是好日子又如何?反正那天就是他陷入另一個痛苦的開始。“應該今天晚上就能告訴你答案了。”
“好,那麼晚上我要是不在家,你打我的行動電話就好了。”
“好,我晚上會打電話告訴你,我爸媽的意思。”
“那就麻煩你了。我等會還有事,先走一步,我們改天再約。”
兩人間談話,一點也不像是對即將邁入結婚禮堂的小倆口,反倒像是兩個在洽談生意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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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靜身上穿著純白的婚紗,臉上則敷上一層層日本藝妓般的濃重彩妝,眼前則是一個個來往穿梭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相當不真實——仿佛這一幕的主角不該是她,似乎所有人都對號入座,隻有她一個人跑錯了地方,不該置身在此。
“文靜啊,你先吃點東西,要不然等會婚禮開始了,就會忙得沒時間吃東西了。”一個穿著大紅旗袍的中年婦人,端著一碗炒米粉到她麵前。“吃完之後,再補點妝。”
江文靜看著這個身著一身大紅袍的婦人,隱約覺得似乎在哪裏看過她,隻是她真的忘了。反正大概是眾多親戚中的一人,她心裏這麼想著。
眼前香噴噴的炒米粉,看起來特別可口。她什麼也沒說,一接過手便大口吃了起來,—點也不擔心破壞了新娘的形象。
“反正這裏不可能會有人注意到。”她小聲的說著。
這話一點沒錯。此刻她的母親正忙著最後的盤點;而她出嫁已久的大姊,則忙著幫她將晚宴要換穿的禮服,仔仔細細的收到衣箱裏;而她的二嫂,則是忙進忙出的告訴她們這些女人外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