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靜和楊瑞丹結束了短暫的對談後,發覺自己需要點時間,好好思考楊瑞丹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麼蠱;為什麼她一見著他,就渾身不對勁,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她。
她想,楊瑞丹是愛著她吧。要不然何必要對她說那些話?若他不愛她的話,那他們兩個連朋友都不必當,當個陌生人才是正確的做法。
照道理說,她是個才剛被前準夫婿給拋棄的女人,她這時的表現要不是顯得憤世嫉俗;再不然就是沉淪度日,終日浸淫在悲傷中,天天以淚洗臉……
如果說她對被人給拋棄,一點感覺也沒有,那肯定是表麵話;因為,她的女性自尊心的確是受了點小小傷害——要不然,那時候她也不會……總而言之,對她還是有影響的。
不過,她並不是那種會整日生活在悲情裏的人——基本上,對於被人拋棄後的生活,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隻可惜她的家人、朋友好像很不能接受,硬是無時無刻的提醒她、刺激她,逼得她隻好暫時隱遁到這裏來。
楊瑞丹——雖然他和那個將她推到這副慘境的男人同名同姓,但他卻讓她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見著他便腦袋一片空白、臉紅心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可能愛著她的帥哥……
啊!他愛她……想著想著,她晚上睡覺時,都能帶著微笑入夢了,
當他將她擁入懷中的那一刹那,雖然腦袋要求她理智點思考,但是她的心卻充滿了喜悅,就連臉上的笑意也不自覺泄漏。
那種被人珍愛、疼惜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為什麼在以前,她從不知道被一個男人愛戀著是如此的幸福?
在感受幸福的刹那,她腦袋裏的理智沒完全沉淪,她想到現實上的考量——
這種被愛的感覺,會不會隻是她心中期待的一種假象:隻是她自己營造出來的氣氛,並不是楊瑞丹真正的心意。
她很是掙紮的推開摟著她的楊瑞丹,直到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才以平穩的口吻說:“我們既然已經有了共識,我想,我們該去找小竹和瑞恩她們,免得她們兩個胡亂猜想。”
她相信,要是他們兩個再不趕快澄清兩人之間的關係;依照陳小竹那種天馬行空的聯想方式,恐怕她下一本小說的女主角,就成了她江文靜。
“就依你的意思吧。”
經她這麼一說,楊瑞丹才想到,楊瑞恩一個人可能會忙不過來,他也該下去幫忙了。
他看得出來,江文靜對他還是有所保留,他不想將她逼得太緊,否則隻怕她會如驚弓之鳥的倉皇飛走;到時候,要再想找她可就難上加難了。
至少,他現在知道她住在哪裏,和什麼人在一起——不像前幾天,他隻能眼巴巴的盼著她出現,心中滿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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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下樓,楊瑞丹便見著他最不想見的兩個人——朱唯聖和周維妮。
“瑞丹!”朱唯聖等不及楊瑞丹走下樓,自個兒走上樓來。“你終於出現了!”
對於楊瑞恩的謊言,他是決計不會追究的;反正楊瑞丹都已經出現了,也就沒什麼必要去責備她了。
看到有外人出現,為了躲開這種尷尬,江文靜藉口要到外頭去找陳小竹,自己先行開溜。
楊家的麵店是長方形格局,料理台在店門口,料理台和客人用餐的地方還隔了道玻璃門,因此從裏頭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同樣的,在外麵也不太能看清楚裏頭的情形。
江文靜才剛拉開玻璃門,便聽到周維妮說的話——就算今天,楊瑞丹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也會要周維妮為了自己所說的話,向楊家兄妹兩人道歉。
開麵店雖然不如一些做大事業的生意人來得賺錢;但是職業不分貴賤,任何一種職業都需要被人尊重。像周維妮這種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驕縱態度,實在是教人看不過去。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嬌嬌女,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到最後居然還動手打人——雖然這點,自己多少也要負點責任。
江文靜是個徹底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什麼“以德報怨”的良好德行,隻有在以前當學生時,才會違心之論出現在答案卷上,換句話說,這種紙上談兵的善行美德,她是敬謝不敏;她可是寧願身體力行“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這會兒有人賞了她個鍋貼,她難道會不回敬對方嗎?
當然不可能!
於是,她也很大方的送了對方回禮。
“你居然敢打我!”
周維妮不敢置信的搗住臉頰。對她來說,這種被羞辱的感覺遠過於肉體的疼痛。
“你敢打我,為什麼我不敢打你?”這簡直是廢話。
“我發誓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周維妮氣得渾身顫抖,但是她終究沒再上前賞她另外一掌——畢竟,她知道江文靜不會乖乖坐以待斃。
“那好,我等著看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江文靜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周維妮拿這招威脅和她有利害關係的人或許有用;但是用在她江文靜身上——還是省省吧,
“對!我們等著看!”
陳小竹在後頭聲援江文靜。本以為文靜不手會太重,但看來這個香奈兒女還可以威脅別人,就算受傷應該也隻是皮肉之傷。
沒法子!這女人實在太笨了,居然自動送上門來惹火文靜,不讓她受點教訓還真說不過去:難不成她真以為這個世上,大家都怕她不成。
“你們……”周維妮氣得語不成聲。“你們——太可惡了!”
“這裏是怎麼一回事?文靜,你的臉怎麼了?”他看見江文靜瞼上有個紅通通的手掌印,照這情形看來,很可能會腫個兩、三天。
江文靜還來不及說,周維妮便搶先一步走到他麵前,將原本搗在臉上的手給放下。
“瑞丹,你來得正好!”她指著江文靜。“你幫我教訓一下這個潑婦!”朱唯聖也到了,至少有兩個人會站在她這邊,她的口氣更盛。
楊瑞丹看著兩人臉上的紅腫,心中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誰是潑婦?!”
江文靜立即站了出來。雖然她自知自己不是個文靜一如她名字的淑女,但是“潑婦”這詞用在周維妮身上才更適合。
“請你不要隨意亂指控。”她還算是有禮貌的,在這前麵加了個“請”字。
“指控?!”
周維妮聽到她這麼說,更是氣得再度走上前,準備再給她一巴掌——如果,這個時候隻有她們兩個人,那麼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不敢有這個動作出現;但是此刻她身後可是站了兩大護法,她氣焰可就高張起來,
楊瑞丹看到周維妮這個舉動,當下站在江文靜麵前,擋下周維妮這一掌。
“維妮,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表情十分陰沉——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侮辱後,會心情愉快的。“不管文靜說了什麼,動手的人就是不對!”
依照她的個性,他相信這整件事的開端,必定是周維妮起的頭,
“瑞丹,那個女人罵我是潑婦!”周維妮高舉的右手,被楊瑞丹緊緊的握住,動彈不得。“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教訓她!”
對於他袒護江文靜的行為,她十分不滿。
“誰罵你來著。”江文靜硬是推開站在她麵前的楊瑞丹,自己麵對周維妮。“我隻不過說你在指控而已,可沒指名道姓說你就是潑婦——可是,看你現在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肯定是你自己心裏有鬼!”
“文靜,夠了!”
楊瑞丹阻止江文靜繼續說下去。他知道周維妮平常是沒什麼大害;但是一旦激怒她,她會是那種不顧一切、不擇手段,也要將對方給整倒的人。
“向維妮道歉!”他明白要她道歉是委屈了她:但是為了她好,這道歉是必須的。
“你說什麼?!”江文靜不敢置信的看著楊瑞丹。“要我道歉?!”從頭到尾,她都不覺得自己有哪個地方錯了。“我沒有做錯事,我絕對不道歉!」
陳小竹這半個局外人,也不禁為好友仗義執言。
“對啊!楊瑞丹,我們文靜可沒做錯什麼事。”
開玩笑!要不是為了他,文靜怎麼可能會和這個潑辣的瘋女人杠上。
楊瑞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是為了江文靜未來的前途,他必須要她向周維妮道歉——因為,周維妮的父親溺愛她是出了名的。雖然他不是什麼富可敵國的富商,或者是極具影響力的政經人物;但是,他在商界也還算頗具影響力。為了這麼件小事,而招惹了她的父親,對江文靜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