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風華正茂時死去,我們卻忘了他們為了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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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之後,劉粹剛率隊北上支援戰鬥。

因天氣惡劣又沒有無線電通訊,

他們未能及時找到機場。

劉粹剛發信號彈幫助僚機跳傘,

自己堅持迫降,卻因視野模糊,

不幸撞上高平縣的魁星樓,

當場死亡,年僅2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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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身處和平年代的我們,

是在人生中不斷尋求生的意誌,

那處在那個風雨飄搖時代的他們,

就是靠著一天天的訓練和戰鬥,

在培育自己死的決心。

正因為抱著這樣必死的信念,

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談戀愛。

96歲的十二期學員陳炳靖麵對采訪時說:

“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很多女孩子不懂嘛,不知道你隨時會死,

可是你的良心知道,你不可以這樣。

每個人都不敢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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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炳靖的同期生中,

有一個名叫張大飛的飛行員。

父親因為放走不少抗日同誌,

被日本人在廣場上澆油漆燒死。

家破人亡的張大飛一個人從遼寧進關,

一路顛沛流離之後,被同鄉齊邦媛一家收留。

1937年,18歲的張大飛以優異的成績,

考上航校第十二期學生,

後來成為第一批赴美受訓的中國飛行員。

在這期間,他一直與齊邦媛通信。

對他而言,這一封封信件,

是隨時可能失去的生命中最深的慰藉。

1943年的一個黃昏,

齊邦媛得知有人在操場上等自己,

走出去一看,竟是張大飛。

他對她誇讚道:“怎麼一年沒見,

你就長這麼大,這麼好看了呢?“

她羞紅了臉,陪著他走到校外,

那裏已經有車在等他了。

就在快要分別時,他忽然將她拉到懷中擁住,

隔著軍裝和皮帶,她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1945年6月,

離抗戰勝利僅3個月之遙。

齊邦媛收到一封信,信上說,

5月18日,張大飛在豫南會戰中,

殉國於河南信陽上空。

她原以為他能活著回來,

兩人將彼此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現在得到的,卻隻是一封死前絕筆。

3個月後,日本投降,重慶徹夜狂歡。

齊邦媛跟哥哥拿著火把去街上慶祝,

可是當她走到學校門口時,

巨大的悲傷從心底湧起將其淹沒。

兩年前,她就是在這裏被他擁入懷中,

站在這裏看著他離去,

卻沒想到是今生今世最後一麵。

在千萬人狂喜的夜晚,

她隻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失聲痛哭。

而對於自己的死,張大飛早有準備。

在那封絕筆信中,他對齊邦媛的哥哥寫道:

振一,你收到此信時,我已經死了。

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個人都走了。三天前,最後的好友晚上沒有回航,我知道下一個就輪到我了。我禱告,我沉思,內心覺得平靜。

請你原諒我對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我請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後,把邦媛這些年寫的信妥當地寄回給她。這八年來,我寫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書,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

……

這些年來我們走著多麼不同的道路,我這些年隻會升空作戰,全神貫注天上地下的生死存亡;而她每日在詩書之間,正朝向我祝福的光明之路走去。以我這必死之身,怎能對她說“我愛你“呢?

在一次次衝上天空的過程中,

這些年輕人所體驗到的,

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驚心動魄。

他們對人生的全部領悟,

隻有通過死這種方式來實現,

而又無法向任何人表達。

正如飛行員湯卜生在自述中說的:

“因為生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