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亓官藎細眉輕挑，卻沒有一點緊張之色。山裏來的孩子見識少，亓官藎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記得上次他抱著一隻螃蟹興衝衝地對他說：“師父，好大的蜘蛛啊！”
靈盈有些慌亂地說：“就在前天，您走後沒多久，小漠突然倒在地上一蹶不振。不論我用什麼辦法，它都不動如山。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我還考慮要不要給它做人工呼吸呢。”
亓官藎沒有和靈盈多廢話，徑直走到靈盈身後。小漠正安靜地躺在地上。四肢硬直，全身的毛發變成了雪白色。和靈盈說的一樣，沒有任何心跳和呼吸。
亓官藎小心翼翼抱起小漠，熾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可他連眼都不眨一下，義無反顧地摟進懷中。一絲柔和的法塵注入小漠的體內。
仔仔細細地把邊邊角角都探查一番，亓官藎鬆了口氣。因為他能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小漠的法塵並沒有死壞後消散，而是潛伏在一個隱晦的角落，陷入休眠期。換了常人，根本無從得知小漠身體裏的變化。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神技：裝死？
亓官藎苦思冥想了一會兒，猛地拍了靈盈大腿一下：“我知道了！”
靈盈痛的呲牙咧嘴：“知道就知道，拍我幹嘛！”
“這是進階的征兆之一。整個身體陷入休眠期。”
小漠原本是屬於幼生期第三階段的法烏，經過這些天聚魂山帶給它的壓力和積蓄的力量，終於令小漠得到了一個進階的契機。即從幼生期進階到成長期。
雖然普通的法烏進階的跡象和小漠截然不同，但考慮到小漠有變異體質，因此這樣別出心裁的進階也說得過去。
“耐心地等待吧。”亓官藎瞪了靈盈一眼，“你很閑嗎？一百個半魂吸收完了？”
靈盈一溜煙跑了。
亓官藎歎了口氣，走到一棵樹下冥想起來。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小漠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靈盈強行把一隻半魂吸入體內，然後運轉內魂中的法塵迅速壓製半魂裏蘊含的負麵情緒。僅僅四五次呼吸的工夫，靈盈體內的半魂就被吸收的幹幹淨淨。
“呼……”靈盈返回自己的身體，長長地舒了口氣。眼裏餘光瞥到和小漠一樣紋絲不動的亓官藎，心裏很納悶：這麼多天一點動靜，不會真死了吧？”
“師父，小漠這麼久了還是……”
“繼續等。”亓官藎眼也不睜地打斷他，“你的難度加一級。”
“啊？”靈盈哭笑不得。
這種等待，終於在兩天後結束了。
小漠的體毛由白色逐漸變為藍色，最後變回了黑色。麵部一陣一陣地抽搐，四隻腳漫天亂蹬。似乎在經曆一次極為痛苦的蛻變。亓官藎睜開雙眼，靜靜等待著破繭化蝶的完成。法烏在進階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旁人輔助。就像蝴蝶在破繭而出時，不能幫它剪開繭，否則它就永遠也飛不起來了。這是一個強神強身的曆練。
掙紮了約莫半個時辰，小漠陡然睜開鑲嵌著漆黑墨珠的雙眼，從嗓子裏吼出一聲龍吟虎嘯。瞬間狂風大作，雷電交加。無數銀蛇般的閃電劃破天際，紛至遝來地湧入小漠體內。從天空落下一個黑色的漩渦披掛著璀璨的閃電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卷。
“雲從龍，風從虎。天湧，雷閃，風騰。此番異像，古書曾記載過…難道小漠是……”亓官藎把靈盈護在身後，一層防護罩將兩人團團圍住。以亓官藎的通天本領，就算是十級龍卷風，也難以撼動他半分。
驚天動地的風暴僅僅持續了幾次呼吸的工夫便煙消雲散了。一隻兩米長，五米高，通體漆黑的龐然大物展現在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