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帝懿嚴厲的目光又睨他一眼。

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揮,程魁金手中拿著的信瞬間飛到帝懿手中。

容稷避免與雲驚凰有太多接觸,又擔心程魁金每次敘說不清楚,所以每次都會清楚寫在紙張上。

帝懿打開紙條看,就見上麵清雋有力的字體寫著:

“林雋離宮、見執金吾統領宋謀遠。

宋謀遠已知太子皇後一事、幕後推波助瀾之人。

已於兵器部多地、全城多線路布殺手共百名!”

下麵甚至清晰地繪製了殺手布防的線路圖,清清楚楚。

帝懿長眉微皺。

推波助瀾?

宋謀遠暗殺?

隻是短短片刻,帝懿深邃的眸子抬起,視線落在遠處床上的雲驚凰身上。

這小丫頭……

程魁金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在意,隻提醒:

“戰王,容世子說了,務必親自告知王妃,並且讓王妃小心謹慎,一夜不得耽誤!”

因為王妃還喜歡晚上偷偷溜出去辦事情,要是不知道,那豈不是……

“放心,此事由孤處理。”

帝懿手微微一用力,信件瞬間化為粉末,不曾留下半點痕跡。

程魁金看著那驚人的內力,眼皮狠狠一跳。

這……

這怎麼……

他又趕緊從地道回去,忐忑地去找容稷。

而帝懿在其走後,巍峨的身軀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無人察覺,深夜,一抹黑影從贏宮離開……

黎明時分。

程魁金還在拉著容稷開會。

“容世子,你說戰王的內力是不是恢複了?”

雖然就是毀滅一張紙,但東秦國許多人練功,想利用內力就將物品化為粉末的,其實屈指可數。

程魁金用的是蠻力,容萬霆亦是,他們兩人都做不到。

容稷的內力還不錯,但也是南黎國的佼佼者。

帝懿之前那麼雲淡風輕就……

程魁金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容稷容色倒是一如既往沉斂,柔和:

“無礙,戰王若真恢複,於我們而言也是好事。”

“隻是時局混亂,鄭嬤嬤還留在贏宮,定不可聲張。”

容稷又吩咐:“眼下最重要之事,是讓王妃盡量減少出門,避宋家之鋒芒……”

話剛說完,之前稟告的將士忽然又衝進來:

“死……死了……全死了……”

他臉色很是蒼白,似乎驚魂未定。

程魁金頓時站起身,“你說什麼?誰死了?”

將士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稍稍緩過神來:

“我一直在暗中盯著殺手們的動靜……但沒想到……有一披身穿黑衣、頭戴墨黑麵具之人出現。

他們隻是手一揮,那些暗中埋伏的殺手全數人頭落地!

所有殺手、不到一刻鍾時間,全都死了!

現在宋謀遠剛被吵醒,急得團團轉……”

程魁金與容稷相視一看,神色間也是震驚。

他們還在棘手的宋家殺手,竟然這麼快被解決?

護衛補充:“那批人屬下曾經見過,是墨樓之人!”

程魁金頓時驚詫:“墨樓又開始燒殺擄掠了?宋家人曾經是不是得罪過墨樓?”

隻有容稷眸色稍微深了深。

贏宮。

一抹黑色身影飛身回來。

從溫泉殿走出來時,周身血腥味盡散。

他在床邊躺下,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女孩抱著那奇怪的玩偶,正睡得香甜。

軟軟的臉,宛若稚嫩無害的鄰家女。

帝懿眸色微微深沉。

而正睡得沉的雲驚凰感覺到一股注視感,她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就見帝懿正側躺在自己身側,那雙眼睛沉和卻又深邃。

“阿懿……”

是在做夢麼……

阿懿往常睡覺一向與她保持距離,也對她不感興趣。

可現在阿懿竟然是在看她?

應該是在做夢吧……

“阿懿……你是不是想要了……”

半夢半醒的雲驚凰朝著帝懿貼去,手還環抱住帝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