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可是後宅,除了錢氏父子根本沒有男人進來,陳氏看到一個肥胖的年輕人跪在門前,氣的罵道:“你是何人?為何到了我家後宅?來人,快去報官!”

錢錦婷趕緊拉住陳氏說道:“娘,這就是與女兒私定終身的人!”

陳氏這才知道罪魁禍首來了,她看了看趙大囂,長的肥粗扁胖相貌醜陋,比自己侄兒陳應昌差了許多,自己女兒怎麼看上他了?

“你是何人?姓什麼叫什麼?”

“學生趙大囂,是虞山先生的學生!”

自家相公的學生?錢謙益學生沒有一千也有數百,陳氏自然不能都認識,不過既然是錢謙益的學生,那肯定是世家公子。

“你姓趙?出身鬆江趙家還是湖州趙家?”

“學生是河南虞城人!”

河南人?陳氏不記得錢謙益有出色的弟子是河南人。

“你可有功名?”

“學生沒有功名,不過當過錦衣衛百戶!”

陳氏一聽這怎麼行,自己是書香世家,找女婿一定也要門當戶對,麵前這個死胖子不僅不是南直隸本地人,還沒有功名,隻是一名武官,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陳氏對自己女兒說道:“雲娘,你是中了什麼邪,怎麼看上這麼個貨色?你看他小鼻子小眼睛,哪點比你表哥強?你想嫁給他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除非你娘死了,要不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陳氏說完對趙大囂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家世,你與小女根本無緣,請出去吧!”

陳氏說完準備讓丫環攆人,哪知道錢錦婷脾氣上來了, 站起來說道:“娘,女兒就是要嫁給他!如果娘你不同意,女兒就夜奔!”

看到女兒這麼執拗,陳氏罵道:“你中了他什麼迷藥?來人,快去報官,有人來咱家拐賣人口!”

錢錦婷麵色灰白,咕咚一聲跪在陳氏麵前,說道:“娘,今天你不同意女兒也決定要嫁給他了!”

錢錦婷大概是頭昏,身體一晃,趙大囂一看機會來了,跪在錢錦婷身邊說道:“老夫人,這都是學生的錯,如果有什麼事學生來承擔,請放過錦婷,她已經懷了身孕!”

趙大囂的話如同炸雷一樣讓屋中一片安靜,連三個小妾都嚇得麵色灰白,她們沒想到錢錦婷這麼乖巧一個姑娘,竟然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陳氏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喉頭咕嚕兩聲,雙眼一翻昏了過去,這下屋中可熱鬧了,錢錦婷擔心娘親,也顧不得趙大囂了,趕緊起來關心老娘。

經過屋中人的搶救,陳氏終於緩緩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屋中眾人,說道:“你們都出去,雲娘留下!”

屋中的丫環、三個小妾,連帶趙大囂都被趕了出去,隻留下陳氏娘倆。

陳氏看著女兒,問道:“女兒,你跟為娘說實話,你與那小子真做下不可挽回之事了?”

錢錦婷咬牙點頭,陳氏伸手摸了摸錢錦婷的腰身,她是過來人,馬上知道女兒的是實話。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陳氏痛心道:“女兒,你看上那小子什麼了?你表哥不好嗎?你看看那小子,獐頭鼠目肥胖如此,你中了什麼邪了?”

錢錦婷目光堅定的說道:“娘,一開始我也不喜歡啟明,但他能為女兒炸薯條而滿手都被熱油燙起了泡,他能在半夜陪著女兒看天上的月亮星星,給女兒講故事!在女兒月事來的時候,他能用熱毛巾為女兒緩解痛疼!女兒深夜想吃蟹黃包,他能半夜出去滿城為女兒尋找!娘,爹能為你做這些嗎?”

聽到女兒的語氣,看到女兒的眼神,陳氏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挽回了,這種愛情的模樣自己也有過,想當年錢謙益二十四歲高中探花,回鄉與自己成親的時候,自己滿眼也是這種愛慕的目光。

“哎,你也大了,將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為娘不能陪你一輩子,你喜歡就好,為娘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