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的殘暴,魔獸的猖狂,
沒有幸運的童話和傳奇的神話,
隻有真實的劍與魔法,
所以將要遠行的少年哦,請你細細思量。
遠行的少年喲,請你細細思量——”
男性的略顯沙啞的聲音,節奏鮮明的音樂,反複的誦唱,形成魅惑人心的旋律,在人的眼前仿佛真的有一幅壯麗的畫卷,延綿不絕的山脈,兩側崖似的峽穀,越過青青的草地,是一望天際的大海,閉上眼身子飛翔起來,越過廣闊的海麵,浪花飛濺著,打在臉上涼涼痛痛的,微睜開眼,一輪紅日由海平麵噴浮而出,映得海麵青藍與赤紅交映,美若幻境。
*-*-*
迷霧來得無聲無息。
羅密歐轉過頭,初時還可見到朱麗葉疑惑的表情,下一秒卻隻見得她模糊的身影了。
猛然想起商隊的人在敘閑話時所說,在這裏,迷路掉入濕地澤沼,遇到野獸反而是小事情,這裏可怕的是如煙的霧氣。失翼森林隻要一入夜,不知什麼時候起林間就會湧出吞噬人的濃霧,曾有一隊商隊為趕時間而貪走夜路,陷入迷霧之中,等霧退去時,商隊二十七人隻剩下一個人的恐怖事件。
不管是不是真實,羅密歐都沒有一試的勇氣,他連忙緊拽住朱麗葉,即使消失了,也是兩個人在一起。
“你拽疼我了。”
“對不起。”
羅密歐微鬆手勁,但守護的意思還是很明顯。霧如絹絲一般雪白飄浮,隻能隱約看清手臂伸長的距離,連身側的人都模模糊糊的,如隱入輕紗中一般看不清晰。少年掰下一根長樹枝小心的探著路,扯著朱麗葉慢慢前進。
“你……真的很喜歡我呢。”
“對呀。”毫不猶豫地回答著。在這濃霧之中,除了相握的手指,隻有說話可確定彼此的存在。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不知道啊,雖然你即愛麵子又做作,好推卸責任又不溫柔,但喜歡就是喜歡了,我也沒有辦法。”幽幽地歎了口氣,羅密歐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偉大,喜歡上朱麗葉,沒有點勇氣還不行吧。
“……那吻我!”
“咚”的一聲,羅密歐收勢不及地一頭撞到樹幹上,連揉也顧不上揉的,他頭頂著大包地回過頭,瞪大眼睛看向朱麗葉,霧氣彌漫地隻可隱約看到她臉部的輪廓。
“吻……吻你?”
這種事從上路時他就不知道肖想多少遍了,而如今從朱麗葉口中說出來更覺得刺激。
“如果你愛我的話現在就吻我,還是……你不敢。”
任性的語氣漸漸變成輕蔑的嘲諷,朱麗葉一定又想捉弄他了。一路上她總是想著法子擺脫掉他戀人的身份,這次一定也是想出其不意地嚇他,讓他自動放棄吧。
那絕不可能。
開始隻是如確定存在般的把朱麗葉輕輕拉近,在她露出想逃的表情以前,緊緊地抱住她,吻了上去。
原以為第一次接吻時心跳得幾乎要死掉的痛苦已是極限了,沒想到第二次更是苦悶般的緊張。蜜一般甘甜的唇,又酥又麻的觸感,因為癢而張開的唇,他的舌頭伸進少女柔軟的嘴唇裏,本能地尋找更甘甜的存在。身子變得輕飄飄的,血液卻沸騰著,唇舌交纏粗暴地互相索需著,已不是充滿憐惜的吻了。
如果第一次的吻如煙花般絢爛而短暫,那麼第二次的吻就如雷電般震撼而激烈。
快感快速地侵犯著清醒的神誌,朱麗葉激烈地回應著他,被喜愛的人喜愛著,令他全身都似溶化了一般。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一樣,羅密歐身子靠在樹幹上喘息不已,懷中的少女緊貼著他,敏感的感受到她玲瓏的曲線,與他相契。
如觸電般輕微地一震,少年輕“啊”了一聲,少女抬起頭親吻著他柔美的下巴,長袍不知何時已滑落在地,代表禁欲的立領也不知何時被細白的手解開,少女的嘴唇在他的脖子上遊移著,麻癢的感覺一瞬間流竄全身,少年不自覺地緊縮身子,呻吟一聲。
敏感地烙在肌膚上的紅唇微彎,她是在嘲笑自己生澀的反應嗎?羞澀不已的少年以僅剩的自製力推拒著身上的少女:“朱、朱麗葉……做、做得太過了……”
停止親吻的少女抬起眼,水蘊般的黑眸天真而空靈,口中吐出的熱氣觸碰到敏感的肌膚引起一陣顫栗。因欲望而低啞的聲音,喑喑沉沉。
“隻是這樣,你便不行了嗎?”
她她她她,果真在捉弄著自己。
*-*-*
少女的身子雪白而美麗,小巧圓潤的肩,親吻起來有著牛奶般的芳香氣息,仿佛一壓便碎掉的脆弱感,令少年的動作小心翼翼。
但仍會有不小心留下紅腫的印記,少年懊惱著,卻無法壓抑住自己的力道,想要把她揉進心中的疼惜感讓少年的手、唇、舌都會忍不住傾注那種感情。
“太過輕淡了。”
“哎?”
原本一直在他身下微微顫抖的少女卻突然睜開眼,極不滿地說出這句話,伸手把少年推倒,跨坐在他身上。
“你,你幹什麼?”
“太過輕淡了,別把我想成要仔細嗬護的花朵,對我要用更激烈的愛才可以。”
“……”在努力的時候卻被喜歡的人這樣說,簡直打擊所有男人的信心。
“就像這一樣。”纖細的微帶有粗糙感的手指挑逗似的滑過少年光滑的胸,如帶著電流般令少年的脊背一挺。少女的唇也壓上去,沿著手指滑行的方向細細親吻吸吮著,少年像要推開似的碰觸著少女的頭,但隨即手插進少女鬆軟的長發中。被霧氣沾濕的清涼的發灑在他胸前,連心都癢痛起來。頭腦昏昏眩眩的,身體卻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所加持的快感。這是朱麗葉的手指,這是朱麗葉的嘴唇,光這樣想象著,全身就無法抑製地熱起來。
不過他的立場好可悲,為什麼是女孩子替他服務呢,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應該是他主動才對。但是誰讓他沒有經驗,被說成那樣非但讓人羞愧,簡直就是恥辱了。
因為這種事落入下風被嘲笑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手下的這具身體己陷入激情之中,醺紅的豔麗的臉,光陶醉的表情就足以讓人銷魂了。
喘息不已地笑著,手指撫過少年的腹側向下探去……
手下的身體猛的僵直起來,而下一刻,細長的手腕卻被用力握住,不再讓她動作。
“不要害羞呢……”再次抬眼卻猛然怔住,原本以為沉迷在情欲之中的少年,濕潤迷茫的眼不知何時變得冰冷清明。
“你是誰?”少年厲聲問道,臉頰赤紅不是因為情欲而是因為怒氣。
半露著肩,跨坐在少年身上的少女怔了一下:“我是朱麗葉啊。”
“你才不是!”羅密歐身上的紅潮也漸漸退去,現出白玉般的肌膚來:“朱麗葉、朱麗葉才不會這麼主動,而且她,她和我一樣都,都沒經驗,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少女笑了起來,有著朱麗叫所沒有的成熟妖媚。“經驗多些不好嗎?”另一隻手隔著衣服在少年下身摩擦著:“經驗豐富了就不會傷到你可愛的小情人了呢。”
少年並沒有移動身體,隻是露出惡心的表情。“滾出去。”自己竟然會被別人所挑動,雖然不知情,但自己的這個身體也變得肮髒起來。潔癖感令少年渾身憤怒地顫抖著:“不論你足誰,滾出朱麗葉的身體。”
有些驚詫於對自己的挑逗毫無反應的少年,少女又笑起來:“連身體都這麼忠於自己所愛的女子嗎?真是少見呢。”
“真是的,我這是好心啊,幫你們確定更深層的愛情關係!”
在少年憤怒的目光下,少女感到很稀奇地笑著。
“不需要!”少年咬牙切齒地說著,“無論是痛苦,磨難還是阻礙,我和她都會自己想辦法努力跨越,不論將來走到任何地步,我們是自己的選擇,如果後悔懊怒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才不會要別人來插手。”
維持著還跨在少年身上的姿式,少女誇張地歎了口氣:“真是的,連思想都這麼正經無趣的小孩子一點也不可愛呢。讓人引起遐思的看來也隻有你那張臉而已。”不知何時,奶白色的迷霧變得如紗般輕薄,四周的景色也漸漸顯出它們的真實來。
低沉而性感地低笑一聲,在羅密歐眼中,朱麗葉的臉似乎重疊似的模糊著,但隻有一瞬間,黑得妖異的眼睛閉上,像支撐著全身的力量全部都消失的,少女身子一軟,跌入少年的懷中。
像確定真實存在一般,羅密歐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子,清雅而清澀的淡香,正是他所熟悉的安心的氣味。
身子疲倦地倚靠在樹幹上,少年放心地吐出一口長氣。
*-*-*
身處的地方周圍都是高聳的巨榕,可以看出以前應是成排種植,此時周圍卻又交雜生長著其它樹種和低矮的灌木,破壞了肅穆的整體性卻顯出自然的活潑來。在一排榕樹的盡頭是雪白的陵墓。以八個淺雕花紋的石柱支撐著的圓形穹頂下是六角型的墓室。
纏繞在石柱上和墓室周圍的青藤如今隻剩下青黃的枝條在風中搖曳著。而經曆了幾百年的時光摧殘,陵墓除了雨淋風蝕外整個外觀竟然完整如昔地保存在森林深處,羅密歐原本還以為會看到一片斷壁殘垣呢。
懷中傳來少女細碎的呻吟聲,羅密歐鬆開手後才驚覺他們兩人全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而且他們現在還半躺著擁在一起,如果朱麗葉睜開跟的話……
羅密歐連忙抱起朱麗葉,手忙腳亂地要扣上少女短緊的外衣。目之所及,包裹在纏絲內衣之下,隱約可看清雪白的胸口和小巧的胸部,刺激著他的視覺和觸覺,手指顫抖而炙熱,理智與本能相互交纏叫囂著,下一秒的行動陷在清醒與誘惑之間,動彈不得。
“你在幹什麼?”不知何時睜開眼的少女瞪住少年壓在她胸口的手,手指在扣眼處,光看情形不知是要扣上扣子還是解開,但想當然……少女一個巴掌使勁扇過去,大叫道:“你,你竟敢趁我昏睡時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羅密歐避之不及地挨了一巴掌,左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痛,更可怕的是他真的覺得心虛無比,好像真會在她昏睡時做出不軌之事的結結巴巴地解釋著:“我、我才不會做,我、我才不是那種人……”
“這麼說難道是我自己坐到你身上來,自己把衣服脫掉的嗎?”
朱麗葉羞憤不已地搶白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就是你自己坐上來,雖然沒脫自己的衣服,但脫了我的衣服了啊。心中如此呐喊著,但看著少女凶狠的樣子,若是說實話絕對會被掐死。“對、對不起,我、我不該做出逾越的舉動。”嗚嗚嗚嗚,還有天理嗎?少年幾乎哭泣般的道著歉。
並沒想到羅密歐會幹脆而快速地承認錯誤,朱麗葉怔了怔,過了幾秒鍾,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少年身上,她連忙離開少年的身子,背對著他整理敞開的上衣。
一片沉默後,少年看著林間顯露的巨大石陵,尋求話題地輕咳了一聲才說道:“……我們找對了地方呢。”
少女卻像被突來的聲響驚醒般的驚喘一聲跌坐在地上,回頭在與少年的視線短暫交纏之後,連忙滑開,滿臉羞紅與窘迫不堪。
又一陣沉默後,少女才遲疑地回答道:“是、是的。霧、霧也全消散了呢。”
夜色中,白色的陵墓顯得朦朧而神秘。而就在空氣中沉默的粒子加速聚集之時,節奏鮮明的音樂聲又突然響起。
“將要遠行的少年哦,請你細細思量,
珍貴木盒的藏寶圖,大海深處波詭的寶島,
全是虛夢一場。
將要遠行的少年喲,請你細細思量……”
在巨大榕樹的枝幹上懸吊的藤枝,一個淡白色的人影坐在上麵蕩著秋千唱著歌,而在他頭上的枝幹上橫坐著另一個人影,懷中抱著銀白色的豎琴彈奏著。
朱麗葉神情激動地猛跳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個唱著歌的,有著黑檀木般的頭發和眼睛,牛奶般皮膚的男子語不成言地叫道:“你、你、就是你……混賬家夥……”蕩著秋千的男子在藤枝蕩到最高處時突然飛躍而起,在空中如大鳥般飛旋著落在地上,白衣飄飄,美若天神。
被男子突然的動作嚇得後退了幾步,朱麗葉不自覺貼近羅密歐的身子,緊抓住他的手臂。
“歡迎呢,遠行的少年們,來到蒙太古和凱帕萊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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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黑眼麵容清秀的男子和他身後有著冰藍色頭發和眼睛的英俊男子,看容貌隻是二十歲左右,除了頭發和眼睛的顏色外,隻有輪廓隱約和兩個人有些許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