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觀主秋嶽陽。
“果道長,好深的心機啊!先是以聖母先師之名化開她的桃花劫,又安排她巳時下山,煞費苦心地為她種下善因,你這麼做,莫非你真以為這位千金大小姐就是你苦等的有緣之人?”
“我這些雕蟲小技,自然是瞞不過秋觀主的法眼,本來一開始我也不確定,可就在剛才,我已經認定,她就是我等的那個人。”
“哦,此話怎講?”
果然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因為她留給我的電話號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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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白道長已將呂青璿送到道觀門口,聽到遠處傳來鍾聲,知道巳時已到,轉身便要告辭。
呂青璿連忙拉住他說道:“道長,我身無分文,這附近又荒無人煙,我怎麼下山啊?”
白道長趕緊摸了摸身上,尷尬地笑道:“姑娘,不好意思,我身上本來有一塊錢鋼鏰,不知道掉哪了···”
呂青璿苦笑道:“一塊錢,你也好意思說,大叔,你不是玩我吧。”
正在這時候,“突突突”一輛拉蔬菜的農用車晃晃悠悠地開了過來,徑直停在了她的跟前。門一開,一個陌生的大嬸從駕駛座探出頭,熱情地招呼道:“喲,大妹子,又見麵啦!”
呂青璿一頭霧水。
“你忘啦,昨天在半山腰,是我把你和你男人拉上山的,當時你倒在他懷裏摟得那叫一個緊哦,一路上不停地說什麼,‘別走,別離開我,抱緊些’。”
天哪,昨天晚上自己竟然一路上摟著那臭道士說了這麼多不堪入耳的話···想到這裏她羞得滿臉通紅,渾身不自在。
大嬸倒是講得起勁,還在那裏喋喋不休:“哎,你們年輕人感情就是好,幹柴烈火,一點就著,誰像我家那老頭子,每天晚上一到點,睡得跟頭死豬似得···”
呂青璿趕緊打斷她的話頭,說道:“大嬸,您能送我下山麼?”
大嬸低頭一看時間“喲,不好意思啊,光顧跟你閑聊了,忘了正事,我昨天把你送到這的時候,你男人說了,叫我上午到道觀門口攬趟大活。這不,我們又見麵,大妹子,快上車吧,我拉你下山。”
“原來師叔祖早有安排,那我告辭了。”
白道長作了個揖,便離開了。
呂青璿心中也是暗暗稱奇:“這時間也算得太準了吧,這大嬸不會是托兒吧?和那臭道士合起來騙我車錢?”
想到這裏她試探性地問道:“大嬸,我今天沒帶錢包,不過我回去一定給你補上,多少都成。”
司機大嬸笑道:“沒事沒事,你男人都安排好了,說到時候你自然有錢付給我。”
“他不是我男···”話到口邊,呂青璿又咽了回去,暗忖:算了算了,她說是就是吧,不然依這位大嬸的個性,一路上肯定會嘰嘰喳喳的問個沒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這裏她便不再說話。
果然不出所料,這大嬸簡直是個話包子(話癆),一上車就熱情地問道:“姑娘,打哪來啊,看你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挺合身啊···今天怎麼亂糟糟的就出來啦···”
呂青璿一開始還能湊合著敷衍兩句,後來實在編不下去了,眼看大嬸就要把自己當成了失足少女了,她趕緊靠在車窗裝睡。
過了一會,她那不爭氣的肚子便開始咕咕作響,昨天傍晚急著趕路,本想入了城找個地方吃頓好的,偏偏出了車禍昏睡了一晚,早上又經這一折騰,忙急忙慌地逃出道觀,算起來已經快二十四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了。
她覺得自己仿佛產生了幻覺,隱約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氣,她睜開眼,竟然真的看到自己麵前的駕駛室前台上,放著雞蛋,豆漿還有香噴噴的炸油條!
“嗨,瞧我這記性,你肚子不交換,我還差點給忘了。你男人還真是體貼,知道你早上沒吃飯,昨晚臨走的時候特地囑咐我給你備一份早餐。”
呂青璿感覺自己真是餓壞了,一時間顧不得形象,將嘴裏塞得滿滿的,一杯溫暖的豆漿下肚,心裏竟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回過頭呆呆地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觀門。
他到底是什麼人?
就這樣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心事,呂青璿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當她睜開眼的時候,車正好行至昨天出事的陡坡,路麵已經被清掃幹淨,肇事貨車和自己的法拉利已經不見蹤跡,她一拍大腿,才猛然想起要緊事。
“大嬸,你有手機麼,我要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