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雙肘,好讓自己埋得更深,他們激烈探索著彼此身體,他箝製住她的雙手,讓她沒得閃躲,再不能逃避他的熱情,他蟄伏太久,愛意時刻灼燒著他,每每就要瘋狂!終於這一刹,他讓勃發的欲望一再深入,而她因侵入的熱與巨大而不住顫栗,她的心激烈震蕩。
他們被原始的欲望馴服,態意糾纏彼此,身體碰撞著,汗水濡濕身體。在瘋狂的節奏裏,她耳鳴,聽覺錯亂。蟬鳴,雀兒嘁啾,混著曖昧的低吟……她恍惚地聽見自己嘴裏不住逸出高音。
她眼色昏茫,光影與他粗獷的身體錯亂,四周彌漫著屬於他的男性氣味,和夾雜著的青草氣味,身下濕冷的泥土涼著背脊,身上沉重的軀體壓迫著熱著,他不斷地嵌入她的身體,一直深入,當她快受不住,又稍稍撤出,還來不及喘氣,又被穿透。身旁青草刺癢著皮膚,他剛猛的身體熱烈震著她,撐開她,近乎要撕裂她,她疼得指甲深陷入他肌裏,他固執地埋入她身體,剛猛地貫穿她,欲望白熱化,心思震飛。
後來她不痛了,可是很難受,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明明抱得很緊,卻還是覺得空虛,空虛得想要尖叫,明明他一直深入,明明到了極限,是不能再要了,可是體內深處卻更餓,和他貼得更緊更緊,好讓他更深更深……
恍惚中,所有的思緒都淨空了,沒有記憶,忘了仇恨,隻是感受著熱情,一起摩擦衝撞柔軟的地方,親密得咬牙,有時太粗暴,她退縮,又忍下住,還是去迫近他堅實的身軀。
是都瘋了,才這麼忘情激動嗎?
痛到麻木的心,不想再愛的心,這時也狠狠顫抖。
就這樣粗暴地拉鋸彼此,又細膩地扯緊每根神經,興奮得快斷裂,一再瘋狂地勒索著彼此身體,野蠻得像要殺掉對方。
一個抓得他背脊紅了,一個鑿刻得對方痛了。像有條無形繩索把他們縛緊,直到兩個變一個,直到抱著共振,強烈的震顫震碎了一切顧忌,心神飛去老遠,身體再不能自主。
於是他像熱鐵鑄造的刀,在她顫栗中深入她的身體,而她終也甘心,為他軟弱如鞘深邃,包裹住所有的他,濕潤又飽滿,吞噬整個他。
在銷魂的愉悅裏,身體的最深處湧出極致的快感,兩人熱得融化。最後隻剩快樂,純粹的快樂,什麼都忘記,一刹歡愉,暫停恨的記憶。抱在一起,迷失在朦朧境地。隻剩心跳,身體餘震。
激情過後,他們並肩躺著,捱著彼此。凝煙閉上眼,滿足而軟弱,像把一身力量用盡。
雷魈騰出手,抓了黑袍蓋住彼此身體,和她靜躺,他們都沒說話,心情還很激動,身體還很熱。緊緊偎著彼此,看著夕光淡去,天空從橘黃變得暗紫,是不是該回去了?
可是誰都沒起身離開,鳥群掠過長空急著回巢,月亮浮上來笑他們了,連飛螢都出來,螢光點點繞著他們飛舞。
可是還舍不得走。
凝煙昏昏沉沉,貼著他胸膛酣睡。雷魈舍不得這難得的親密時光,陪她躺了很久,最後也倦得睡去。
凝煙偶爾挪左翻右,他有時跨在她身上,有時攬著她,兩人摸索著最舒適的姿勢,她一會兒伸手抱他,又橫跨他身體。他從正躺到側躺,最後當她翻身背對他,他也翻身貼著她的背,橫臂攬她在懷,然後誰也沒再移動了,然後酣睡得像初生嬰孩,沉醉夢裏。
天黑,晈月當空。忘璣閣,一頭黑豹,等不到主子歸來,奔出去,穿越樹林,尋著氣味,馳過草原,找到他們。
嗚……它呼呼低鳴,焦慮地繞著兩個酣睡的傻子轉一圈,又一圈,有點不知所措。
後來又用濕濡的鼻尖頂了頂主子的臉,喚不醒。唉,喘著趴下,盡職地看護著他們。等了很久,他們還是沒醒,它無聊地昂頭,看天上的月又大又圓,眨眨眼睛。
咦?今晚月圓,它嗅到發情的氣味……翻身仰躺,呼嚕呼嚕滾了幾圈,背在草地上磨贈幾下,也感到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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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纏綿,待到天亮,凝煙選擇不告而別,離開時,天空暗藍,山路幽靜,一切看似平靜,隻有她知道,心中情意洶湧,那是對雷魈的不舍,還有一份難以言明的情懷,矛盾、困惑。心頭本是滿腔愁恨,恨不快點去逮了邵賜方殺個痛快,但現在,心中情意依依,竟舍不得拋下雷魈。
遲疑著該不該就這麼忘了仇恨?不,絕不!她撇了兒女情長,加快腳程,來到山下。
步入酒肆,她要了一盅烈酒,飲得涓滴不剩,直到膽肺都熱了,才走出店門,雇一匹馬,拍馬上背,找孫無極去。
午時一刻,趕到逍遙客棧,凝煙翻身下馬,扯下箭筒,甩掛上肩,將轡繩交給門外夥計,踏入客棧。
「慢著!」左方忽地橫來一柄長劍,擋住她的去路。
凝煙定神,一回顧便看見個黃裳女子。
「果然是你,凝煙公主!」楚橙橙驚嚷。
凝煙也認出來人,她是對街四季客棧的楚橙橙,想當初她與銀衣護衛返回大理時,正是在她家客棧投宿,被孫無極用計奪去了還魂丹。
橙橙一認出凝煙公主,也不廢話,甩了劍鞘,擺個迎戰架勢。「你休想找孫無極麻煩,還魂丹是我吃的,要打要殺盡管衝著我來!」
凝煙目光一凜,這丫頭以為她要來找孫無極麻煩?「就憑你?」瞧楚橙橙擺出的架勢,哼,三腳貓功夫也敢在她麵前亂吠。她冷哼道:「識相就給我滾一邊去。」說完就往裏邊走。
「站住!」橙橙提劍,咻地一聲,刺穿凝煙衣袖。
凝煙退一步,怒目相向。「很好,就先拿你熱身。」她抽出一枝利箭,一個縱身就擊向楚橙橙。
橙橙轉了個勢,避掉木箭,後退幾步,嚷道:「我不占你便宜!」說著掠身,踩過幾個倒黴的路人肩膀,向街旁賣兵器的販子,搶了口劍,「這劍我買了!」回身,將劍拋向凝煙。「接著。」
鏗!劍落在凝煙麵前,她不接,反而將劍往旁一踢,連劍帶鞘一並插入泥牆裏。
什麼?!橙橙驚住,街坊鬧起來了,客棧裏的客人也全跑出來觀戰,夥計們奔去跟孫無極告狀,吼嚷著:「夫人又打架了,快來啊!夫人遇到高手啦,快叫爺來!」
橙橙臉色一暗,真是,把她看扁了嘛!一個掠身,又踩過幾個人的肩膀,來到凝煙麵前。衝著凝煙嚷:「好心讓你拿劍打,你不用,休怪我無情!」
凝煙倒笑了。「既然還魂丹叫你吃到肚裏,今兒個我就當街剖了你肚子,看寶丹還在不在!」
橙橙聽了,怒得一聲呼嚷:「啊——」殺來了!她提劍來戰,氣勢磅礴,驚天動地。
街坊鄰居們一見那砍人砍不準,最會波及無辜的楚橙橙抓狂了,頓時爭相走避,有挑著擔子閃的,有抱小孩躲的,有往梁柱爬的,有趴在地上裝死的,立刻讓出坦坦大道,留凝煙站在路前,迎著衝來的楚橙橙。
大家瞪大眼,看楚橙橙嚷得石破天驚,朝路前紫衫女子衝去,劍身閃著銀芒,狀甚駭人,但凝煙不閃不躲,隻拿枝木箭迎戰。
大家心中驚呼——危險啊!要死人了啊!個個瞧得是目瞪口呆。
隻見凝煙咻地將箭往橙橙一敲一橫一刷一掠,然後橙橙是手忙腳亂,擋這擋那,乒乒乓乓,最後是唉唉呦呦跌倒在地。
不過一枝木箭,竟打得橙橙手中劍飛出去,身上衣服破了好幾個洞,頭發散開,人也跌倒,好狼狽啊!
凝煙過來踩住橙橙裙擺,蹲下,用箭尖抬起橙橙下巴,瞅著她。「服不服?」
橙橙吃了敗仗,在眾目睽睽下,輸給一枝木箭,自尊受損,憤得紅住眼睛。「我們再打!」說著就要爬起再戰,忽地空中伸來長臂,將她撈起。「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