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寫“序”這種東西了!

其實這次會被派來寫這套十二花神之一,我自己也挺意外的。

想咱們各位同行,個個都是文筆佳、構想好……怎麼排、怎麼輪,也想不到這般重責大任的十二分之一,會落到我頭上來!

話說,那日接到出版社通知後,便打電話給同寫這套書的五月花小姐——

“你知道要寫什麼花了嗎?”我問。

“還不知道。你知道了嗎?”五月花小姐如是說。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希望不要是什麼有氣質的花,因為我一定寫不出來。”我說。

“是啊,我也跟項姐講說,請她給我一些有經濟價值的花寫。其實,要是可以讓我們自由發揮,不限定花種的話,你倒是可以寫圓仔花耶!”

“咦,對哦!我怎麼都沒想到?”

這圓仔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在BBS玩得昏天暗地時的昵稱——

寒風中顫抖的圓仔花!

這“寒風中的圓花”是網友幫我想的,為求效果,我自己加了“顫抖”兩字,我自個兒是很滿意這別稱啦,隻是,我那些個不知趣的朋友聽完後,全笑個半死!

“好啊、好啊,要是沒有指定,我就來寫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圓仔花好了。”

於是圓仔花這個角色首先在我心裏定了案。

結果,當我收到企畫案,得知自己排到的花之後,先是哈哈大笑——雖然不是我想的圓仔花,不過不中亦不遠矣,落到我頭上的也是同屬夏天的雞冠花。

知道自己的花之後,又打電話給五月花小姐——

“你排到的是哪個花?”我問。

“石榴。”她說。

“嗯,石榴!真的有經濟價值哦,可以吃。那你想到怎麼寫了嗎?”

“還沒想到耶,你呢?”

“沒關係嘛,計劃書上寫十二月中旬交稿就行,慢慢想還來得及啦。”

就這麼地,我的日子就在“慢慢想還來得及”的想法中度過了。直到有一天,再度接到出版社的電話——

“秋繁啊,你什麼時候要交稿?”

“十一月底啊。”我很快樂地說著。

“不行,十一月底太慢了!”

“啊?”

“對呀,因為這次過年比較早,所以要麻煩你們早點交稿了。你最快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啊?最快?”我衡量了自己的寫書速度。“十月底吧……”

十月底,我真的能交嗎?我自己也很懷疑。

“好,那就十月底了。”

由於確定了十月底要交稿,原本“慢慢想”的生活,便成了“快快想”。

於是有了幾個角色後,便開始坐在電腦前劈哩啪啦地敲打起來了。但是,當我寫了約有二分之一後,我再度打電話給五月花小姐——

“我跟你說哦,我發覺我的配角太搶戲了——所以,我決定讓配角當主角。”

“不行吧,花神一定要是主角——你要不要幹脆將配角的名字換成主角的?”

“啥?”晴天霹靂啊!“可是不是說,花神的戲分夠就好了嗎?”

“是啊,可是這係列是‘花神戲’耶,應該是花神當主角啊。你寫多少了?”

“快一半了……”

“我看你還是趕快改一改好了。”

改?已經快到十月底了!改?

事實是,我沒改,我直接重寫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所以,預定交稿日,我當然是沒趕出來……唉,真是感到非常地過意不去啊。

不過,不怕,我後頭還有人墊底,我真的不怕是最一個!嘻!

花神戲序曲

天下間有百花,百花裏有花精,花精們則又服膺於月令花神的指揮,依序綻放,為世界妝點繽紛。一月蘭花嬌,二月桃花媚,三月薔薇展紅豔,四月牡丹是尊貴,五月石榴鮮欲醉,六月雞冠傲獨幟,七月荷花俏絕塵,芬芳桂花八月香,九月菊花淡悠然,十月蘆葦秋涼,海棠迎冬十一顫,十二梅花獨生寒枝,笑迎春又來。

十二個月令,十二名司花神,各自為政,各司其職,井河不犯,像是相敬如賓,但因從不往來,敏感一些的花精們莫不嗅出所謂的相敬如賓,極有可能出自於相輕如冰哪。不然上頭何須硬性規定十二名花神得百年一會咧?唉!同行總是相忌,偏偏又沒個準則好去衡量誰比誰出色,誰又比誰略勝一籌?

你能說十一月的海棠花比四月的牡丹美嗎?你又怎能去評論荷花與菊花之間,誰比較高潔?無從比較的事,硬湊在一起也傷腦筋得緊。

既然大家誰也不服誰,那麼所謂的“百年聚會”也不過就是一場互不順眼的災難宴罷了。若說十二月花神統領著天下的花精們,那麼,十二位花神的上司,自然也就是季節司神了。

雖然百年才聚上那麼一次,但每每聚完這一次,總要令努力打圓場的季節司神休養上一百年,實在是勞心勞力又不討好的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