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他是哪根筋接錯地方啊。”
“嗯。”江雨琦決定切入重點問,“那他長得如何?”
聽到她這麼問,杜拾羽坐直身子,正經地說道:
“你還記得,幾個月前被我拿來當Fate的臉的那男人嗎?”
“記得。”那男人長得還不錯,而且身價上億,身為一個盡責的言情小說家,對於這種符合言情小說第一男主角人選的男人,多多少少也會關心一下。“怎麼,這和Fate有什麼關係嗎?”
“雨琦,我的網友就是那個男的。”
“什麼!”江雨琦不敢置信地問:“你沒唬我?”
“我唬你做什麼啊?”杜拾羽篤定地說:“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覺得他很眼熟,可又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他,直到他說自己是Fate時,我才想起來。”
“你是說……”江雨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Fate就是袁震?”
“袁震是誰?”她早將他的名字給忘了,而見麵時,他隻說他叫Fate,甚至在喝咖啡時,也沒說他叫什麼名字。
“小姐,你也太混了吧?他本人都出現在你麵前了,你居然還不曉得他是誰!”
“拜托,他隻說他是Fate,又沒說他叫袁震。”
“好好好,這不是重點。”江雨琦知道杜拾羽對於她的網友的身份,完全沒有認知。“重點是,你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要不然他怎會說要追你?”
她記得報章雜誌報導過與那個袁震有來往的女人,不是什麼名門之後,就是一些美豔不可方物的女明星;也就是說他選的女人,若不是有家世,就是有臉蛋、身材之類的女人。
在她江雨琦眼裏,杜拾羽絕對是可愛、是美的。
可如果要依照世俗的觀點,杜拾羽的等級也隻能叫可愛。嗯,若要說有特別之處,那麼就是她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她得坦承,自己書裏的女主角,有幾個就是依她的形象而寫的。
可像袁震這種有錢有勢又長得帥的男人,會對杜拾羽有興趣?這怎麼可能?
“我什麼也沒說,也什麼也沒做啊。”杜拾羽無辜又生氣地說:“開玩笑,雖然他長得帥,不過,我可不是那種看到帥哥就沒了理智的人。”
“是嗎?”她這話著實有待商榷,不過,她那殺人似的凶狠目光,讓江雨琦立即改口,“喔,我是說,我當然相信你不是那種人——可是你要是沒說什麼、沒做什麼,那他為什麼要追你?”
“我怎麼會知道。”
“拾羽,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哪一句?”
“有錢又帥的男人肯定薄幸。”身為好友,有責任和義務要提醒她。
“沒聽過。”杜拾羽搖頭。
“很好,今天你聽到了。”江雨琦語重心長地對好友道:“拾羽,那個袁震說要追你,絕對、絕對不是真心的,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是他要報複你以前酸他、糗他、耍他的事,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雖說她自個兒是寫言情小說的,天天都活在編織愛情戰勝一切的神話中,可不代表她就看不清楚現實為何啊。
“真的嗎?”杜拾羽聽她這麼一分析,心裏開始有些害怕起來,“看不出來他是這麼陰險的一個人耶。”
“所以古人才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她勸告好友,“拾羽,無論那男人說什麼,你都別信他,千萬別被他給騙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
上午九點整。
袁震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杜拾羽家門口。他想,已經讓她當了三天的縮頭烏龜,該是她麵對現實的時候了。
依照她的生活作息,此刻的她必定還躺在床上夢周公吧?
帶點惡作劇的心情,他按了門鈴,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出現。
一分鍾過去,仍是毫無動靜。
有耐心的他並不因此而氣餒,因此他按了第二次電鈴。
依舊沒有動靜。
他笑歎:“拾羽,你睡得未免太熟了吧?”
而後按了第三次電鈴,不同於前兩次,這一次他的手從沒離開過按鍵。
五分鍾過去,穿著睡衣、黑著眼眶、披著散發的杜拾羽,終於出來應門了。
門開了個縫,她那連珠炮似的罵人詞彙已經先行而至。
“媽的!你這家夥怎麼搞的?這麼一大早跑來擾人清眠,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很要不得、又沒公德心的事嗎?你自己老了不用睡覺,也不必拖人一起下水啊。”
“拾羽,你的起床氣很嚴重。”站在門外的袁震,一點也不為她這格外與眾不同的迎賓方式感到意外。
一直到他出聲,杜拾羽這才終於意識到,門外站的,正是那個前幾天差點把她嚇破膽的男人——袁震。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居然笑容滿麵,一看就知道有了一夜的好眠!
“你你你……”指著他,她好半天說不好出話來。“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裏?”
“你難道不覺得,讓客人一直站在你的門口,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你才不是我的客人!”開玩笑,要是真的讓他登堂入室還得了,她雖然沒精明到哪去,可這種蠢事,她還知道不能做。
雨琦說得沒錯,知人知麵不知心!誰曉得他是不是一隻披著孔雀華麗外衣的大色狼啊。
“我不是你的客人?”他的嘴角微微一揚,那笑中似乎帶著戲諺,“那我是你什麼人?男人?”
聽到他這種大言不慚的說詞,她原本委靡的精神,這會兒全教怒火給點燃了。
我的天啊,這男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她的男人?他慢慢等吧!
“呸,誰說你是我的男人!”
“我沒說,是你說的。”隔著門,他滿意地注意到,她的臉已經因為怒氣而脹紅。
杜拾羽原本就有一張圓圓的蘋果臉,現在沾染了緋紅色,更像一顆令人垂涎的美味蘋果,讓他有股想要將她給吃下去的衝動。
“我才沒有!”她氣得雙拳緊握,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怎會惹上這麼個陰魂不散的大瘟疫。“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嗯,看來你對這問題十分敏感。”他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們就換個話題,不聊這個了。不過,你總該開門讓我進去了吧?要是讓你的鄰居看到有個男人站在你門外不走,總有點不太好吧?”
麵對她,他總是有好心情的。隻可惜,她並不作如此反應。
他的話氣得她牙癢得很,可卻又不能否認,現在才剛過上班時間,少了上班族,但是一些準備去市場買菜的三姑六婆,才剛要出門,而她們的殺傷力更是強大。
如果現在這情形,要是讓那些女人給看到了,那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極度不情願的,將那已經開了個小縫的門,再拉出一點距離——半開,沒全開。不過,這對袁震已經夠了。
當他進了客廳,看到那如災後現場的景致時,不禁搖頭道:
“的確,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
這亂要怎麼形容呢?
以最簡單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他不確定自己該站在什麼地方,才叫恰當,因為該是地板的地方鋪滿了報紙、堆滿了書,沒個可立足之地。
“怎樣,不行嗎?”她沒好氣地說。
同時,隨手將幾本放在沙發上的書給清出來,總算露出了個可以坐人的位置。而當她這麼做時,他也著實不客氣地直接占據那個被淨空的位置。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她雙手環抱,一副全神戒備的模樣。
“放輕鬆點,我是你的朋友,可不是仇家上門討債。”
上次,也不過才透露了自己追求她的意願,便將她給嚇得落荒而逃,這回他要慢慢地、一步步地來。
“是嗎?”哼,還說什麼不是仇家上門討債,依她看就是。七早八早跑來吵她,不是和她過不去是什麼?既然他的出現已然成為事實,那麼她自己就必須冷靜地麵對他。“好,我先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
她還沒糊裏糊塗到會讓一個陌生男人知道她的地址。
“我想你應該認識李慶豐吧?”其實從片場一會後,袁震並沒有再與李慶豐聯絡,不過,他不認為她應該知道這點。至於他到底怎麼得知她的地址,他隻能說,有時候,錢可以幫人省卻很多事。
“你是說,是丫姐給你地址的?”她沒給過丫姐地址,不過丫姐曾經送她回來過,他會知道地址也是應該的。
“丫姐?”
“就是你說的李慶豐。”
“你叫他丫姐?”
“不行啊?”她雙手叉腰,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我和他姐妹相稱,自然是將他當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