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了一口粥，理所當然地攤了攤手，“我太窮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爺爺喜歡什麼，最最重要的是，我還買不起。既然我們是夫妻了，你總不會連這點東西都舍不得給我出吧？”
他看著她這副被嬌寵慣了的模樣，忍不住失笑，“好，我來出。”
遲歡這才滿意地笑了一下，然後繼續低頭喝粥。
隻是垂下的長卷睫毛下，全是一片灰暗的深思。
“靳公子，吃完我有點事想和你談一下，行不行？”她突然抬頭如是道。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自然也讓他感受到了一股與平常不同的氣息。
他輕輕應了一聲，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才不鹹不淡地收了回來。
……
半個小時後，遲歡端著一壺剛泡好的西湖龍井茶從樓下走上來，打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因為剛剛約好了要談事情，男人並沒有在辦公，隻是坐在辦公桌後麵，把玩著簽字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想和我談些什麼？”
遲歡放下茶，笑了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這樣的位置，更像是談判桌上的合作，遠不像一對新婚夫婦。
他的眸色足足暗了一個度。
她大可以選擇親近他，像之前那樣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但她沒有這麼做，甚至刻意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無非是接下來的談話大抵是對他們的關係不太友好的。
“靳公子既然肯花兩個多月的時間和我相處，甚至是追求我，應該很久之前就調查清楚過我的檔案了吧？”
她淡淡地微笑地看著他，嬌豔的麵容一片平和。
他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毫不忌諱地承認了，“要當靳家的女主人，自然是應該身世清晰，毫無隱瞞。”
冥冥之中，他好像強調了最後那四個字。
遲歡彎了彎唇，“我的檔案上寫著我孤身一人長大，並沒有什麼所謂爺爺，上次我同你說的時候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不問我？”
“到了該說的時候你總會說的。”比如現在。
這是他給予她的尊重。
她明白。
她沉默了幾秒鍾，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才慢慢地道：“有人扣押了養我長大如同親爺爺般的人，威脅我要我接近你，至今為止，我在你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半真半假的。”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靳寒生還是被她的話震了震。
他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既然如此，為什麼挑這個時候暴露出來？”
“你剛剛提了讓我去見靳老爺子，估計也很快要提起要見我爺爺的事。與其到時候被動遮掩，不如現在就和你攤牌。這件事情我這兩個月以來一直在思考，隻有你才能救我爺爺。”
“你覺得我不會因為你被威脅就責怪你？”他有些生氣，但又覺得有些好笑，最後索性冷著臉，冷著笑。
遲歡毫無畏懼地看著他，“當然會。隻是我的價值不限於此，我既然已經說出來，就已經準備好了承受你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