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迎戰情敵的經驗,那是從五歲時開始進行實踐積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下至隔壁街流鼻涕的六歲阿牛弟弟,上至大學時頻頻露麵表白牆的學生會主席,戰無不勝,從無敵手。
對付六歲阿牛弟弟,彼時的祁方直接利用自己小時候壯實的體格進行武力壓製,把阿牛打得抱頭鼠竄滿臉鼻涕泡,從此再也不敢出現在沈虞麵前。
對付中學時含羞帶澀給沈虞送小餅幹的女生,祁方悄悄開展心理攻擊,明裏暗裏告知那位女生沈虞既不喜歡雄性也不喜歡雌性,沈虞是個學性戀,她如果再追求下去幹擾到沈虞學習,肯定會被討厭。
小餅幹女生傷心不已,轉而奮發學習努力刷題,發誓要讓自己的成績被沈虞注意到,最後考上了省內頂尖大學。
對付大學時又裝又難搞的學生會主席,祁方幹脆采用全方位攻擊,比他更裝叉地展示自己的帥氣和金錢,比他更難纏地跟著沈虞上課下課圖書館實驗室。
天不亮五點就起床,雇人拍攝自己在操場跑圈的視頻發二十條表白牆;
天一黑就帶著精心烹製的三菜一湯出現在沈虞麵前,並且輕飄飄地貶低另一個人送的外賣不衛生還油腥重。
三個月後,學生會主席狼狽敗退,還給祁方豎了豎大拇指,感慨道:“還得是你。”
而趙岷青,對比之下,不過是個低級小綠茶。
沈虞把趙岷青請出辦公室後,祁方氣也不喘了,心髒也不痛了,輪椅推得溜溜轉,對沈虞說:
“哎呀沈魚魚,那個趙三趙四的出去之後,我的心髒不痛了誒。”
沈虞原本正要打電話給醫院,聞言垂睫:“不疼了?”
“一點也不疼了。”祁方坦然無比地說:“我們回家吧。”
沈虞還是不放心,打車回家路上,又中途去藥店買了幾瓶速效救心丸。
“你的病來得太突然。”沈虞把一瓶分給祁方,一瓶分給自己,開口道:“我還沒有時間去看心髒病治療的文獻。”
祁方既心軟又覺得好笑,安慰道:“沒事,我身體好著呢,就是……偶爾有點不舒服,你不要太緊張。”
沈虞沉默了一會兒,沒回他的話,偏開臉看向窗外。
祁方慢慢收了笑意:“哎,我真沒事。”
“別總繃著臉嘛沈魚魚。”祁方輕勾了勾沈虞垂在身側的手指,低聲道:“多和我說說話啊。”
“你一和我說話我就高興,高興了心情就好,心髒也就沒病了,你說是不是?”
沈虞任由祁方勾他的手指,安靜了幾秒,才開口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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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飛機上,沈虞拉起遮陽板,看了眼外麵藍得沒有一絲瑕疵的天空,低頭在手提電腦上繼續寫申請信。
祁方正半躺在頭等艙皮椅裏用平板看公司文件,見沈虞專心致誌的模樣,忍不住湊過去問:“還寫論文呢?”
沈虞搖搖頭,本來並不想多做解釋,不知道想到什麼,頓了頓,還是說道:“是給學院的申請信。”
“趙岷青作為一名碩士研究生,不適合我的風格和研究方向,我今天會給學院發一封郵件,讓他們給趙岷青換一位導師。”
昨天晚上,趙岷青給沈虞發了很多條微信消息,還打了幾個電話,沈虞一開始還會回複,後來覺得煩,幹脆把人拉黑了。
過了一晚上,祁方都快要忘了趙岷青這茬了,沒想到沈虞還記著,要把人丟出去。
祁方把空姐送來的小堅果一點點撥開放進盤子裏,推給沈虞,隨口問:“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就為他昨天那事?”
“其實我也不是很介意……”祁方語氣酸溜溜的,有些別扭道:“不就是喜歡你嘛,我也不是沒碰見過這種小孩……還是學業重要,真的要把他踢出去?影不影響他學習的?”
和沈虞不一樣,祁方本科畢業後就繼承了老祁頭的公司,工作期間也拿了兩個非全碩士學位,都是平平穩穩順順利利畢業,被導師踢出組這事還真沒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