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一濕,喊道:“首輔大人!”
老人麵上一濕,快步上前,一把抓起那人的手,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他們沒為難你吧?”
那人輕輕咳嗽了兩聲,嗚咽道:“怎麼……怎麼沒為難?平白無故的將我抓到這裏來,還打入了死牢,這……大人您一定要幫我做主!”
老人回過臉來望了高福一眼,高福心中有愧,低下了眼簾,不敢看老人。老人從新回過臉來低聲道:“真是難為你了!”
那人點了點頭,收拾了心神,略一沉疑道:“大人,我們現在能走了吧?”
老人眉頭一皺,沉吟半響道:“不能走,若大的杭州城,就是這裏最為安全!”
那人一愣,急道:“大人,這是為何,您總不會真的讓我邰方呆在這刑部死牢裏吧?無能如何你得讓我出去。”
老人麵色略一陰沉道:“這個恐怕不太好辦?”
邰方一聽,心中一驚,道:“大人您貴為我大明首輔身兼吏部尚書,有擢升天下所有官員的權力,難道要從死牢裏放一個死囚都辦不到嗎?”
老人本待答話,邰方忽然一聲冷哼道:“這次老子吃了一個啞巴虧,待老子出去了一定找刑部這般狗官算賬,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將我能弄到這個鳥地方來!”
老人扭過臉再次瞪了高福一眼,歎了聲道:“這事不能找刑部?”
邰方一愣道:“為啥?”
老人略一沉吟道:“這事是老夫的主意!”
“啊!”邰方這一驚非同小可。不解的道:“大人為何這麼做,這……這不是恩將仇報嗎?想當初,大人被徐階、胡應嘉陷害,三月之內論劾大人的奏疏竟多達三十餘份,大人這才連疏十二,稱病乞休。若不是我邰方,大人這個天字號第一樞臣,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高拱相貌瑰奇,為人豪爽有才略,又頗自許。甫入閣,即欲展抱負示才。當時世宗久居西苑,大臣率以召入直廬為榮,閣事有所不周。世宗因諭曰:“閣中政本可輪一人往”。
首輔徐階及“青詞宰相”袁煒以不能離開世宗須臾為由,不去閣中辦公。高拱對徐階說:“公元老,常直可矣。不才與李、郭兩公願日輪一人,詣閣中習故事。”李春芳雖早入閣,但對徐階向來十分恭謹,“側行傴僂若屬吏”。郭樸與高拱同時新入閣,且都由徐階薦舉,似應對階更為謙卑。拱卻言直如此,徐階“拂然不樂”。高拱與郭樸又同為河南鄉曲,“兩人相與歡甚”,徐階知後也不悅,因此芥蒂漸結。未幾,吏科給事中胡應嘉奏劾高拱。先是高拱因年過半百膝下無子焦慮萬分,遂將家移至西華門附近,直廬時常偷偷回家與妻妾團圓。一次聽說世宗病情危急,高拱急忙把自己直廬內的書籍、器物等盡行取出。胡應嘉因此奏劾:“拱輔政初,即以直廬為隘,移家西安門外,夤夜潛歸”,“皇上違和,正臣子籲天請代之時,而拱乃為歸計,此何心也”。高拱大懼,幸世宗病篤,未加深責。但高拱以胡應嘉為徐階鄉人,其奏劾又是徐階擬旨報世宗的,故疑胡應嘉受徐階指使,增添了對徐階的不滿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