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猿飽餐一頓之後,心滿意足地從樹上滑了下來。它爬樹的姿勢就像人類,身體直立著,兩隻手臂緊緊地抱著樹幹,結實的雙腿也緊緊地卡著樹。如果樹是一個人的話,早就被它弄窒息了。
黑麵猿保持著直立狀,滑到了樹下,腿著地,還真像一個人站在樹旁。它似乎很滿足,用手掌拍了拍肚子,然後漫無目的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家夥,還沒有完全喪失警惕性嘛。
黑麵猿仿佛知道有觀眾在等著它表演,它還保持著直立狀,笨拙地走了幾步,就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因為它的上肢粗大,顯得頭重腳輕,沒走幾步就失去了平衡,一下摔倒在地。
看到黑麵猿那可愛又笨拙的樣子,水桶妹不由得“咯咯”地笑出聲來。她一向愛笑,戒備心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黑麵猿被驚動了,它本能地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後迅速爬起來,開始迅速逃跑,它呈直立狀跑了大約二十米。然而黑麵猿畢竟不是人類,這種不平穩的狀態在奔跑中更容易被打破。由於它逃跑心切,完全成了腿拖著上身在跑,它的腿衝得靠前,而笨重的上身就顯得滯後了,就像是一個人在奔跑中玩高難度的後仰動作,結果仰麵朝天地摔在地上。
小夥伴們又是一陣哄笑,這次不光是水桶妹,大家全都樂了。小機靈正拿著數碼相機錄像,她笑得連相機都拿不穩了,手顫抖個不停。
黑麵猿摔倒在地後,一邊“嗚啦啦”地怪叫著,一邊連滾帶爬地起身逃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黑麵猿跑遠了,叢林裏又恢複了寧靜。
“怎麼樣,都拍上了嗎?”水桶妹來到小機靈這裏,盯著她手裏的數碼相機看。水桶妹那架勢,似乎想把相機扒開,看看裏麵的黑麵猿。
“嗯!”小機靈點點頭,“拍得還可以,隻是中間有一段手抖得比較厲害一點兒。”說著,她按了回放鍵,剛才黑麵猿逃跑那一幕就在顯示屏上重現了出來。大家看後都忍俊不禁。
“停一下!”香蕉熊突然一驚。
“哥哥,怎麼了?”水桶妹有些奇怪,不明白哥哥到底在緊張什麼。
“在黑麵猿摔倒的地方暫停一下。”香蕉熊幹脆把相機拿到了自己手裏說,“我要看慢動作回放!”
小夥伴們停止嬉戲,都圍到了數碼相機那小小的顯示屏前,個個屏住呼吸,全神貫注。香蕉熊慢慢地回放著,當黑麵猿倒地時,他按了暫停鍵,似乎又覺得暫停的時機不對,又往前播放了一點兒。
畫麵再一次定格。
香蕉熊呆住了,小夥伴們不太明白他的神情為什麼會如此凝重。當他們看到香蕉熊把畫麵局部放大,對黑麵猿的臉部進行特寫時,每個人都驚呆了,臉上呈現出跟香蕉熊如出一轍的表情。
天哪,黑麵猿在笑!
它在笑。雖然很模糊,但那分明就是笑。不要以為哭笑的表情是人類專有,其實好多靈長類動物都有非常豐富的表情。它們的喜怒哀樂與人類有著驚人的相似。
可黑麵猿的笑沒有讓人感到溫暖,反而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種老奸巨猾的笑,那是一種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時才有的笑。讓人不由得懷疑這黑麵猿是不是在故意這麼做,它好像早就知道有人來了,也早就知道有人要驚擾它,它就將計就計地逃跑,再等著人們前去自投羅網。
小夥伴們都沉默了,四雙眼睛都被黑麵猿的笑牢牢地震懾住,沒有人說話,空氣裏頓時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或許這隻是偶然吧?”聰明吳打破了沉默,幽幽地說,“可能是光的原因,讓黑麵猿的臉看起來似乎在笑。再說圖像又很模糊,誰知道它到底是哭還是笑,這很大程度上是我們自己主觀的猜想。”
聰明吳一向沉著冷靜,遇事很少慌亂。他也是夥伴們的定心丸,有他在,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
小夥伴們沒有說話。盡管聰明吳這麼說,但明顯讓人覺得是在自我安慰,每個人的心裏都沉甸甸的。說實在的,黑麵猿那笑真的太詭異了,讓人不寒而栗。
“追著黑麵猿走吧!”聰明吳輕輕地說。他的口氣很平淡、鎮定。
“哥哥你瘋了嗎?”小機靈驚訝地晃了晃聰明吳的肩膀,“你忘了它那詭異的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