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情況不容樂觀——黑麵猿不可能就這麼傻傻地一直拋石頭。如果它看到總是打不中目標,一定會放棄這種徒勞的攻擊方式,直接走過來與他們麵對麵較量。
果然,黑麵猿見遠程攻擊不能傷敵人分毫,就不願再浪費體力,它抓起石頭,直立著朝小夥伴們走過來。它的步子蹣跚,就像一個醉鬼正搖搖晃晃地往家裏趕,可不論它怎麼搖晃,都沒有倒下,依然堅定地朝小夥伴們這邊走來。
已經沒有辦法了,隻能與黑麵猿決戰。夥伴們摸出石頭和木棒,準備等黑麵猿到近前時先向它拋石頭,再用木棒進行攻擊。
沒有人害怕,四人反而都有一種極度的坦然,那是種麵對無法抗拒的危險時的坦然。
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大家馬上就要直麵攻擊力遠勝於他們的強敵,但依然沒有人放棄,沒有人認輸,都拿出了所有看家的武器,準備與黑麵猿做最後的戰鬥。
空氣凝固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嘯聲穿過森林,小夥伴們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不像是鳥的叫聲,倒像是人類的口哨聲。
口哨聲響起後,叢林裏又多了一種聲音。“呼——呼——”就像是起風了,但大家都明白,那不是風。因為如果是風的話,那一定會伴隨著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那會是什麼?空氣中多了一絲神秘和詭異。
黑麵猿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尋常,它愣住了,不再醉鬼般地搖晃,仿佛一下子就從爛醉中清醒了過來。它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抬頭張望著,剛才那聲音來自空中,它似乎感覺到這聲音來者不善,所以暫時沒有理會四個小夥伴。可在叢林裏,聲音被樹木雜亂無章地反射著,一時還無法辨別來自何方。黑麵猿的腦袋劇烈地扭動著,時左時右,時上時下。
小夥伴們並沒因黑麵猿對自己放鬆了攻擊而欣喜,他們的心裏充滿了擔憂:黑麵猿這麼厲害的動物都害怕了,那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它的目標到底是黑麵猿還是自己?現在還都不得而知。
神秘來客終於到了。
那是一隻灰色的小鳥,真有點兒貌不驚人。隻見它從樹叢中突然冒出來,像支飛鏢一樣徑直朝黑麵猿攻去。
小夥伴們都呆住了,這是什麼鳥?它要幹什麼?這種雞蛋碰石頭式的攻擊會有效果嗎?還有,剛才不是有“呼呼”的風聲嗎?難道是這隻小鳥造成的?它那麼小的個頭,怎麼可能製造出飛沙走石的氣勢?
黑麵猿的神情輕鬆了許多,它原以為會有什麼危險呢,沒想到隻是一隻虛張聲勢的小鳥。黑麵猿手裏還有一塊石頭,就朝小鳥甩了過去,石頭仿佛成了一支飛鏢,直直地朝著小鳥飛去。
隻見石頭如離弦之箭般飛向小鳥,小夥伴們的心都緊縮了一下。盡管這隻灰色的小鳥與他們非親非故,盡管它可能不是為救人而來,但它在他們危難之際出手相助,他們的心裏還是充滿了感激。看到它麵臨危險,大家都心急如焚。
小鳥的靈活性超出了夥伴們的想象,它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隻是微微側了下身體,就與飛馳的石頭擦肩而過,依然直直地朝黑麵猿襲來。
盡管黑麵猿的麵部表情沒有人類豐富,但大家還是看到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它甚至連戰鬥的姿勢都沒有擺,靜靜地等候著小鳥。
小鳥朝黑麵猿的額頭猛衝過來。它也許是事先都計算好了,在空中幾乎沒有任何轉彎的動作,整個飛行路線簡直就像是一條直線,除去剛才躲避飛石時側了下身體。
小夥伴們都屏住呼吸,專注地看著小鳥,都為它擔心起來。雖然是一隻小鳥,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啊,它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自量力去攻擊黑麵猿?
小鳥俯衝至距黑麵猿額頭隻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大家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小鳥有著如此良好的靈活性。在空中“急刹車”比在陸地上難多了,因為空氣的摩擦力小,即使收住“步子”,還是會因慣性向前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