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杜爾根抱住哈黛的膝蓋，泣不成聲。哈黛趕忙扶起杜爾根，攙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己半蹲在旁邊，把自己的臉對著杜爾根的臉，自己的眼睛注視杜爾根的眼睛。
水元素探了探頭，又趕忙縮起，認真地傾聽下文。
“這件事我本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可是……”他看了看哈黛美麗的眼睛，鼓足了勇氣，說道：“您的身上有一股勇氣，一股常人沒有的勇氣。您鼓舞了我。”
哈黛握住他的一隻黑黝黝而又無比粗糙的大手，他繼續說道：“您知道火焰之心嗎？”水元素如果有耳朵的話，一定豎起了耳朵。
“我聽說過。”哈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有一種催人向上的力量，就像傳說中的巾幗英雄。
“那裏的管理者是卡利普圖斯。他是火靈的一員，也就是火元素，”他頓了頓，滿眼都是悲憤。“原先這座黑火山屬於镔鐵矮人。是泰坦的屍體造就了這座山。據說未來會有一位泰坦把這裏的镔鐵矮人解放出來，把全天下所有受奴役和壓迫的種族全部解放出來……”
“你們遭到了奴役？”
“是的，奴役我們的人就是卡利普圖斯。他和他的火靈們來到了這裏，他們太強大，我們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所有反抗者全部被殺。而我活了下來，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卡利普圖斯強迫我規勸我的族人臣服於惡毒的元素，我起初寧死不屈。可是大群的龍族又來到了這裏，黑壓壓遮住了天空。率領他們的是黑龍太子諾克塔裏昂，他的法力十分高強，已與他父親瓦倫諾爾不相上下。他們也想侵占黑火山。卡利普圖斯威脅我，說如果我們不接受他的條件，他們就全部離開黑火山，讓我們自己去對抗凶殘的龍族。你今天也看到了，單憑我們的力量實在難與巨龍抗衡。黑龍一向以凶殘著稱，對他們不喜歡的種族總是趕盡殺絕。我們沒有退路。兩害相權取其輕，我隻好接受與元素聯手的條件。
“卡利普圖斯教會我掌握火靈之王的力量，這也是我能殺死維爾諾裏昂的原因。元素在暗處，龍族在明處。卡利普圖斯發動襲擊，殺死黑龍不計其數，黑龍族也沒有善罷甘休，戰爭持續了很久。我們躲在山洞裏，後來還是被黑龍族發現，他們把怒火傾瀉在我們身上，我們死傷無數，隻好東躲西藏，可黑龍仍然在追殺我們，今天你就看到了一例。若沒有你們的幾件神奇兵器，恐怕我們還要蒙受更慘重的損失。
“黑龍數量龐大，元素抵抗不住，控製的地區漸漸縮小。黑龍一步步發動攻勢，卡利普圖斯和所有元素都退進了火焰之心，那裏有無窮無盡的熔漿為他們提供給養，戰局僵持下來，黑龍一直圍困火焰之心，而元素一直固守。”
“既然這樣，你們隻要遠走高飛就可以獲得自由和獨立呀？”
杜爾根苦澀地笑了，說道：“別忘了那個條件。”
“什麼條件？”
杜爾根握緊了鐵錘。“所謂的火靈之王的力量是一個騙局。卡利普圖斯將我的妻子抓進了火焰之心，以此為要挾。我一旦停止履行義務，他就殺了我的妻子。她的體內也灌注了火靈之力，與我緊密相連，她的死會引起我的身體連鎖爆炸，釋放出的火靈之力足以消滅所有矮人。我想過離開，自己和妻子去承擔這一切後果，可是我的族人離不開我，盡管這個領袖如此無能，但他們需要一個領袖。”
哈黛黯然，眼中有淚水在湧動。她很同情，她想做一些能幫助杜爾根的事。
她問道：“您所謂的義務是什麼呢？”
“製造一種武器，很強大的武器，可以擊敗黑龍的武器。”
“他們要用這種武器來占領黑火山？”
“是的。而我，我為虎作倀。可我也沒有選擇，也許做下去就還有希望。”
哈黛道：“沒錯，的確還有希望。”
水元素現身。“難道伊格尼斯索爾不在這裏？”
杜爾根抬起了頭，看見了水元素，眼睛幾乎要爆裂出來，手上的錘閃射著紅光：“你，你也是個元素！”
2
哈黛忙扯住杜爾根的衣袖，說道：“他是個正直的元素，從來不會侵犯別人的利益，您可以信任他。”
“不，我不願相信任何元素。”隻有長期忍受苦難和屈辱的人，說話才能如此克製。
“我對於我的種族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感到抱歉，但任何一個種族，都不可避免有好人，有壞人。我希望的隻是我們種族的複興，並不想要侵犯其他種族的利益。而且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由管理者卡利普圖斯一手策劃的，正直的伊格尼斯索爾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願意為我的種族擔保。”水元素說得義正詞嚴。
杜爾根看著水元素的眼睛，這雙眼睛像是大海，深邃而寬廣。
杜爾根不說話，他受夠了元素的淩虐和欺騙。
但現在，他選擇了沉默。沉默就是默認。
“我願意幫助你們獨立，”水元素說道，“隻要你幫助我找到火焰之心。”
最後一句話，水元素說得萬分堅定，此時朝陽已冉冉升起。
“我也想去火焰之心。”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
3
一個配著漆黑寶劍的黑衣人走了進來。
他眉目清秀，臉龐白皙，兩撮黑色的小胡子左右岔開，對稱地擺在麵頰上。
“你是誰？”杜爾根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