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憑啥讓我拎酒?你咋就不能拎出兩瓶酒來?”常雲亮不滿地說道。
“操,就你們家有錢,你爹可是村支書啊。”陳金嚷嚷道:“大家夥口袋裏一個賽一個的幹淨,你小子什麼時候身上少過錢?你不拎酒誰拎?大家說是不?”
幾個人因為心裏都想著這些邪性的事情呢,所以都沒有什麼心情,訕笑著稀稀拉拉地附和了陳金兩句。陳金看得出來,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說道:“他-奶奶-的,多大點兒事兒,怎麼都成了禿頭鴨子,耷拉腦袋了?”
我說道:“別他-媽-瞎咧咧,大家都想著這事兒呢,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啊?”
“哎呀,我沒心沒肺?操,我今兒個還就讓你們看看,我陳金是怎麼個義氣,怎麼替兄弟們出頭的。”陳金豁然站了起來,膽氣十足地嚷嚷道:“有膽量的,跟為一塊兒去,咱現在就砸了那狗-日-的奶奶廟!”
幾個人一見陳金狂膽爆發,又要惹事,急忙上前連拉帶扯的將他按在床邊。
郭超近乎於哀求般說道:“金子,你可別鬧了,明天晚上俺家就要給奶奶廟放電影呢,放一場電影得花三十八塊,兩場下來那就是七十六啊,再惹出事兒來,哥兒幾個家裏都給人家放電影去?”
“就是就是,可不能再出事兒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著陳金,看著這小子火氣降了許多,我才笑著說道:“你個-狗-日-的,跟我鬥什麼氣啊,明天晚上放電影咱大家都去看看,仔細瞧瞧那奶奶廟裏有沒有啥動靜,要真是再出什麼事兒,別說你陳金,我趙銀樂也跟它沒完。”
這番話,可不是我在吹牛撐麵子呢,因為剛才我心裏已經想過了,如若果然是奶奶廟裏的東西去郭超家鬧事兒了,那還真就是它故意跟咱們過不去了。前頭已經說過,胡老四要做和事佬的時候,我心裏就想過大概那邪物也有些畏懼我們這幫年輕人,所以才要委托或者說樂意由胡老四前來談判,現在如果它敢食言,那咱豁出去了也得跟它幹翻天,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有一次就有兩次,奶奶-的,不能慣著它!
總不能,讓它把兄弟們各個的家裏都他-娘折騰個遍吧?
我這句番一說出來,幾個哥們兒就又趕緊湊到我跟前勸我,讓我別衝動,可不能再惹事兒了。奶奶-的陳金就在旁邊兒幸災樂禍地笑,看那意思似乎在說:“怎麼樣?你小子別整天裝大尾巴鷹,咱倆都是這麼塊料,充什麼好人啊?”
這麼一來二去,大家勸了半天,又胡扯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漸漸的心情放鬆下來。這才談到了明天晚上的電影。郭超說他爹已經跟馬頭鎮上放電影的打好招呼了,明天晚上放的是《閃閃的紅星》、《地道戰》。
好吧,我承認我記得不太清楚了,臨時想了兩個電影的名字。
不過大同小異,那個時候放電影基本上也就是這些老經典的戰爭影片,就這,一年我們也看不了幾次電影,所以每逢村裏放電影的時候,那真是人山人海,街上房上牆頭上樹叉上,村民搬凳子拖椅子,場麵那叫一個聲勢浩大,壯觀熱鬧。沒辦法,那時候挨著院門數,誰家能有一台電視機?全村除了兩個大戶家,就隻有村委會裏有一台熊貓牌的黑白電視。其實不止是我們村,十裏八鄉無論哪個村兒要放電影了,親戚們白天都會跑著或騎著自行車趕到親戚家裏說一聲,就是為了讓親戚們也都能來看電影,找點兒樂子……你們還別不信,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