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 黑狗精(1 / 2)

陳金原地轉著圈兒,不好好走路,一步三晃地說道:“老太歲我得服,那玩意兒還真有本事,起碼人家割下來肉能治你的散魂咒,這是本事,而且舍身割肉,夠意思!至於咱們那幫人嘛……哎,也是啊,我還真給疏忽了,他們經不住邪物折騰,這麼的,咱們趁早把白狐子精給幹掉,那不就得了麼?”

“說得輕巧,你知道白狐子精在哪兒啊?還有啊,就算你打得過它,可是它逃跑了你追得上麼?”我點著他的眉頭說道:“你小子就一莽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那你說咋辦?”陳金把我的手打開,皺著眉頭問道。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還得找胡老四幫忙。”

“哎別!我死也不會找胡老四,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還想著我跟他說句好聽的啊?門兒都沒有!”陳金立馬堵住了我想要勸和他和胡老四的話,“你也知道,我給胡老四麵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不再說話了,說也沒用啊,就陳金那狗脾氣,他奶-奶-的天王老子來了,估計也說不動他了。興許現在去找人家胡老四說和,人家還不一定就願意原諒他陳金呢。

倆人一時無話,吊兒郎當地順著二道街往東溜達著。

一陣寒風嗚嗚地吹了過去,幾粒雪花落在臉頰上,涼絲絲的,抬頭看天,下雪了麼?我和陳金同時停下了腳步,互相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裏都看出了一句話:這個狗-日-的冬天!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天地萬物不一會兒便被蒙上了一層白色的素裝,沒有風,街道上也沒有行人,很安靜。

我和陳金怔了一會兒,苦笑著往前走去。

“銀樂,胡老四不是沒惱你麼?”陳金忽然問道。

“嗯,我又沒招惹他,再說了,他還得指望著我幫忙呢。”我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點兒雪花,在掌心裏攥了一下,冰涼的感覺順著掌心傳遍了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精神振奮了一些。

陳金說:“胡老四還說過,要我幫忙呢,行了,誰讓咱倆是哥們兒呢,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嗯?”我扭頭看著他,樂嗬嗬的說道:“你小子還算開竅!”

“屁!我是幫你,不是幫他。”

“一樣。”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挖苦道:“互相幫助嘛,兄弟們會感激你的,我代表全體村民,向你表示誠摯的感謝!陳金同誌辛苦了!”

“哪裏哪裏,為人民服務嘛,應該的,應該的。”陳金很無恥地嘿嘿笑了起來。

走到東渠邊兒,往北一拐彎兒,陳金突然扯著嗓子吼了起來:“學習雷鋒,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

我搖頭苦笑,這個狗-日-的陳金!

……

雪下得好大好大,漫天飛舞,萬物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啊!

俗話說——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莊戶人家,不就盼著每年的莊稼能有個好收成麼?所以冬日裏遇到這樣的大雪天,村裏那些大老爺們兒便會習慣性地讓老婆給暖上點兒酒,隨便弄個醋溜白菜或者是炸個花生米,然後偎在爐子邊兒上喝著小酒,和老婆嘮著嗑,說著閑話。

我爹現在就在他那間屋子裏喝著小酒和俺娘嘮嗑呢,他們商量著再找找秋生娘,讓人家去柳貴生家裏頭問問,看他們家閨女和自己家兒子的事兒,啥時候訂婚啊?要啥彩禮呀?是不是今年冬天就把婚事兒給辦咯……

東屋裏,我和陳金盤腿坐在炕上,正在喝小酒扯淡話呢。

屋外大雪依然在不停地下著,隔著窗戶能看到,那窗台上的積雪都有半尺多厚了,院子裏還不得積起來一尺多厚啊?

先前從郭超家回來之後,不一會兒胡老四就找上門兒來了,跑到西屋和我爺爺單獨說了會兒話,又跑到東屋和我說了半天,不過奇怪的是我爺爺沒來我這屋裏。

我和胡老四說話的時候,陳金這小子幹脆躺倒床裏頭,蒙上被子假裝睡覺。我知道這小子根本睡不著,肯定在偷聽我們談話呢。

胡老四來這兒的目的,其實也就是和我把事兒說準成了,多招些人手,再把陳金家的大黑狗牽來,今晚上無論如何得在老爺廟守廟待狐,至於能不能守到,那是另一碼事兒了。

接下來自然是要聊有關白狐子精還有黑狗精的一些事兒。胡老四倒是聰明,當著陳金的麵兒,他說那個三角形的金疙瘩是後來老太歲通過他遞到我們家裏頭的,那玩意兒就是困住老太歲的東西,也和我手上的散魂咒有極大的關係。本來嘛,在楊樹坡老太歲假裝郭老漢和我們講這些故事的時候,就提到過這個三角金疙瘩,想來陳金也不會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