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幾個年輕人都納悶兒,你說村裏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既然你建廟呢,你就別自相矛盾好不好?關帝廟建得規模那麼大,容得隻是一位關武帝,他和他哥哥還有弟弟三個人,才住了那麼一點兒個小廟?
這不是扯淡麼?
……
好像又胡扯遠了,打住。
話說我看到了陳金蹲在小廟口處,衝著裏麵喊叫劉賓,心裏不禁詫異萬分,那小廟裏頭才多大點兒地方啊,塞進去一個大活人,還不得活活憋屈死麼?
三步並做兩步衝到跟前兒,借著月光往裏頭一瞅,陰暗的小廟裏,隻見劉賓蜷縮著身子以一種絕對的高難度造型窩在裏頭,閉著眼睛,胸脯倒是一起一伏的。這下我放心了,人沒死就好。我趕緊伸手就去拉劉賓的胳膊,一邊兒埋怨道:“金子,趕緊弄出來他啊,讓他在裏頭幹啥?”
“廢話,我都拉扯了幾次了,拉不動。”陳金趕緊伸手幫著我拉住劉賓的胳膊往外拽。
也真是怪了,劉賓這小子就是昏迷著不醒。而且這小廟的門兒也就六七十公分高,寬不足半米,廟內深度不足一米,寬度一米多點兒,裏頭還有小供台小神像小香爐……一個人塞進去都是難事兒,更別說往外拉了。
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劉賓拖拽了出來,這小子還是不醒,鼻子裏噴著熱氣,呼呼有聲,奶奶-的就跟睡著了似的。
我和陳金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稍作休息,就急忙起身,讓陳金背起劉賓,我在後麵扶著,趕緊往胡老四家去吧。
劉賓可以肯定是撞了邪,被白狐子精給禍害的,這要是送到他家裏,還不把他爹他娘給嚇死啊?唯有找到胡老四,讓這位行家趕緊給劉賓治好,把他弄醒了……再說了,不是還有位更加強大的老太歲在麼?
一路飛奔,我和陳金倆人替換了兩次,終於把劉賓給背到了胡老四家門口,柵欄門沒關,屋子裏亮著電燈。
一看電燈亮著,我就知道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那時候前半夜村裏基本都是停電狀態,電力供應不足啊。
屋子裏,胡老四和老太歲坐在炕邊兒上不知道正在商量著什麼,反正都是滿麵愁容,像是死了爹似的。見我背著劉賓,陳金在後麵扶著衝進了屋,胡老四和老太歲急忙起身上前,不等他倆說話,我背著劉賓跑到了炕前,把劉賓扔在炕上,然後喘著氣扭身說道:“劉賓找回來了,您老趕緊給看看,這小子八成是讓白狐子精給禍害了,還好沒死呢。”
胡老四和老太歲趕緊走回到炕邊兒,給劉賓把脈,掀開眼皮看,摸了下眉頭。
結論很快出來了,劉賓在睡覺,而且是心智被迷惑後陷入了極度的睡眠狀態,這是中邪的一種症狀。不過沒有什麼大礙,胡老四略施小手段,手結成印,按在劉賓的眉頭上,碎念一番,然後說道:“睡一覺醒來就沒事兒了,放心吧。”
我和陳金麵麵相覷,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劉賓是白狐子精給禍害的,難道白狐子精對劉賓還抱著一絲的憐憫,舍不得下狠手麼?
“有那隻黑貓護著的,白狐子精還不敢下重手。”老太歲似乎知道我和陳金倆人的疑惑,淡淡地說道:“況且,白狐子精當時忙著去禍害其他人,所以隻是讓劉賓昏睡過去而已。”
聽老太歲這話裏的意思,感情他娘-的白狐子精把我們給扔到井裏頭之後,就立刻去禍害其他人了,我立馬著急擔心起來,白狐子精在和我打鬥的時候,就明確地說過,它不僅僅要禍害我,還會禍害我的親人朋友。
這可了不得啊,我趕緊站起身來說道:“金子,走,趕緊回去看看,家裏人可別出事兒。”
陳金沒動地方,皺眉說道:“瞧胡大仙和老太歲的樣子,不急不躁,不用想家裏頭也不會出事兒,慌啥?”
“嗯?”我心裏一想也是,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胡老四和老太歲。
胡老四點了點頭,說道:“家中無事,暫時平安。”
暫時平安?
還不等我開口問,陳金已經說道:“那以後就不平安了?”
胡老四搖了搖頭,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煙袋,點上一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我這樣太累,變回原形了啊,想來你倆也不會害怕的。”老太歲無力地嘟噥了一句,然後眼前一晃,原本變化成郭老漢的太歲,已經變成了那個紫金色的圓柱體,矗在地上,怪異的是,上麵竟然出現了一對人的眼睛,和一張嘴巴,沒鼻子沒耳朵……看起來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